文/徐红梅
长久以来有这样的感觉,一个特别想念而熟悉的地方,多年以后,很想再去看看它,找寻一下它的踪影,这个地方就是老屋。刚好有这么一个闲暇的时间,我便毫不犹豫踏上去老屋的公交车。
坐在临窗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是我少年经常走过的路途,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多年的记忆又像过电影一样,从脑海中翻了出来,眼前多数熟悉的旧楼房已经拆了,建起了一栋栋新楼,河还是那条河,桥还是那座桥,桥面经过翻新,河水明显小了很多,山还是那座山,感觉丝毫没有改变,一路上,我尽力辨别着车里熟悉的面孔,使我感到失望,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熟面孔,从我眼前闪过,从我记忆中翻出,我已叫不出名字,其余都是陌生的面孔,道路是新修的,平展整齐,两旁粗壮的白杨已经被挖掉,换上新栽的小树。路旁的杨树是我们学生时代栽的,栽树情景记忆如新,随着我们长大,小树已然成才。
车在弯曲的公路上行驶,两旁的景色是那样熟悉,又感到陌生,有很多地方已经改变,新建的居民小区,扩建的学校,崭新的教堂,一切旧貌换新颜。忽然,眼前出现惹眼的杨树林,隔河远望,那成片成片密密的白杨树林,已然长大,挺着它那秀美的身姿,借着弯曲的山势,向前延伸,映着如黛的远山,面前清清的河水,绿草茵茵,我的家乡还是那样的美!
车辆到了终点站,我原来的家,我的老屋所在地已变成一片废墟,那曾经的家属区是拆迁段,居民几年前已经搬入新建的小区,老屋的房子已经被推倒拆的支离破碎,现在满地瓦砾,没有被清理粉碎,我在用眼睛找寻着我曾经的家。我深深凝望,拼命在记忆中搜寻,老屋已然找不到,只是凭着感觉,它曾经在这里,那时的我还是少年,一转眼,已到中年。如今只有地上的废墟在向我们讲述着曾经的过往,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当年的家属区,如今已是一片瓦砾,那个充满悲欢离合的地方,那个喧闹的地方已然沉寂,这里的废砖废瓦将这里深深埋葬,每一片瓦砾都有它的故事,人们,这里曾经的主人,老去的老去,年轻人搬入新居,一茬一茬的人,真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我出生的地方是山上的土窑洞,后来搬到家属区,父亲不舍得将窑洞废弃,一度有一段时间一直在窑洞里住着,我们也隔三差五的去看看,毕竟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多个年头,对窑洞已经有了感情,我一直有疑惑,为什么父亲不舍得遗弃山上的土窑洞,现在可以理解一些父亲对它的感情。通过弯弯曲曲的山路,扒开荆棘,我们踏着荒草走入故居,故居已然被岁月剥落的只剩下三个窑洞,窑洞赤裸着身躯,被泥土填埋的深深弯下了腰,不是以前的高大威猛,曾为我们挡风遮雨的家,那低矮的窑洞像张着丑陋的大口的三个怪兽在述说着曾经的过往,这就是我童年温暖的家,这就是我曾经的避风港。我像老朋友似的想念它。坡底的小学校,荒草丛生,只是依稀看到学校大门的一根门柱顽强的挺立在那里接受岁月的洗礼,也许不远的将来便会轰然倒塌。
岁月将曾经的生活痕迹冲刷的支离破碎,看着渐渐远去的老屋,逐渐远离人们的视线,很多值得宝贵的东西已经离我们远去,就像一代一代的人一样,它已完成它的使命,逐渐淹没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中。
老屋伴随着我的青葱岁月看是已离我远去,但是,那是曾经属于我生命的东西,是我生命的里程碑,已经像烙印一样深深映入我的生命中,并不时像电影一样从我的记忆中翻出,让我思念、让我回味,每当我回忆起它时,都有一种不同的感受,我发现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无法真正逝去,它已永远存在于我的记忆中,伴随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