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家教颇严,母亲虽重视教育,但我的课外书基本限于作文书,像小说这类的,在母亲看来就属闲书无异了。可我偏爱读闲书,从连环画开始到各类名著、野史怪谈,无不欢喜。所以,藏书颇丰的舅舅家,于我便是乐园了。母亲孝顺,所以,我经常借着看望外祖母的由头偷摸去舅舅的书房“窃书”。因为怕被发现,免不了一顿数落,所以,大概小学三、四年级开始,便养成了速读的习惯,夸张点说,真有“一目十行”之功力。
于是,便喜欢上了文学,曾经一段时间,尤好古文。每每文言文课文,我总是第一个找到老师背诵的人,彼时的记忆力,令许多同学心生羡慕。许是当时文学爱好给予的“清高”,让我直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都对追求自己的男生诸多挑剔,难生欢喜心。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爱情在我眼里又是何模样?每每自问,不得答案。
直到后来,邂逅了一本叫《浮生六记》的书。“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沈复与他所钟爱的女子陈芸活成了人人称羡的模样。
“少焉,月印池中,虫声四起,设竹榻于篱下。老妪报酒温饭熟,遂就对月光对酌,微醺而饭”
或是月下对饮,吟诗作对
或是朋友两三,煮酒烹茶
或是女扮男装,观灯赏花
我们在书里看着,蔬果鱼虾经过芸娘手变成了朵颐美味;我们在书里,邂逅这个为助兴丈夫和友人,拔钗沽酒却不动声色的女子,试问,这样的女子怎能不让万千须眉为之倾心?
用现代的话说,娶一个人就是娶一种生活方式
最好的日子,是将作画卖画的日子过得有艺术感
最好的日子,是一个懂自己的人经年不变的陪伴
最好的日子,不过是布衣素食依旧可以诗歌田园
无怪乎此书被称为“晚清小红楼”,无怪乎鲁迅先生都认为陈芸虽无西施之貌,却是中国第一美人,就连林语堂先生也称其为“可爱的女子”了。
在我个人看来,堪比“陈芸”的现代女子,便是家乡的曹阿娣老师。算来,认识曹老师已两年有余,不知道在曹老师眼里,我们算不算好友,但是在我心中,已是早把她当“忘年交”了。初识的时候,看她满面笑容,和蔼可亲,说话声音温婉动听,便心生欢喜心。数次见面,曹老师总是拉着我的手,亲切地唤我“蓉蓉”,恍若母亲呼唤自己的孩儿一般。任何时候,她总是笑意盈盈,谈起事情来,也总是和颜悦色,一副纯真的模样。许是因为她的童心让她创作了许多脍炙人口,深受孩子们喜爱的作品;又或是她多年来坚持写作,与孩子们打成一片,让她永葆童心?我不得而知,但每每与曹老师相处,我总在心底感慨: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
那份喜欢,除了曹老师性格低调谦逊外,还因为其保持学习的心态、豁达宽厚的人生态度以及优秀的育儿观。年近70,她却像“70后”一样保持学习,每日用电脑辛勤创作。她说:“‘性格决定命运’,人不可太算计,保持纯真的本心最好”;她说:“最爱的事情就是读书、旅行以及和年轻人一起参加各类活动”……
初次拜访,她热情地拉着我的手,带我参观她的住所。彼时,见到她家的大厅里正对面悬挂的墨宝是陶渊明先生的《饮酒》: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身居闹市,仿若桃源,意在屋主人的心境。与此对应的是书画作品:梅兰竹菊四君子。而她先生的居室里,是一幅“人至无求品自高”的书法作品。柜子里、卧房床头、甚至洗手间皆是藏书。好一个清雅之家,我不由感叹:真是书香门第!果不其然,曹老师腼腆地说:已经提名为湖南省“书香门第”了。
曹老师的儿子远在马尔代夫工作,而老两口也经常是湘阴、岳阳、北京三地居住。在许多传统中国人眼里,“父母在,不远游”,孩子是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的。如何舍得自己的孩子远渡重洋,在异国他乡生活?曹老师必是不舍的,说起孩子,不由得红了眼眶。可是,正如纪伯伦说的:“你的儿女,其实不是你的儿女。 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 他们借助你来到这个世界,却非因你而来……”这个独立的生命体,对于社会,对于世界有着更大的意义,为何不让他“志在四方”呢?对于儿子的成就,曹老师鲜少提及,但曹老师笑称孩子的思想境界高于自己。一同外出,遇到排队时强行插队的人,儿子总是不懊恼,反而拉着妈妈的手,把位置让给其他人。于是乎,“无争”的行为,立马见品格了。
我想,如果用花朵来比喻每一位女性,曹老师这朵,应该是空谷幽兰了。高贵的美丽,不在容颜,而在气质、在和善、在品格!与这样的女子相处,我想她的先生必是欢喜的,因为她值得被人了解和呵护。所以,最好的爱情就是你了解我,我懂你,年轻时携手并肩,追逐梦想,教育孩子;在岁月慢慢流逝后,一起读书捧卷、行走山水间。最好的日子,也不过是与所爱之人一屋两人三餐四季,阅尽繁华你尤在侧!
女神节来临之际,仅以此文献给我所敬爱、喜爱的曹老师,向您学习,望您不弃。也希望您永远美丽,童真如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