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见花开,春的迹象是每天早晨醒来,看窗外,静而无风。
树直伸向淡蓝的天色,向一览无余处考问着什么,天色干净,沉默不语。
春日迟迟说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吧,美好旖旎的风景虽未成形,但人的心情却涌动着希望,燕儿呢喃,一时改不掉南国的软语方言,桃树、杏树也悄悄抽出芽胚,蓄势撑破种皮,挣出绿色的模样。
陪关宝去春天里,找她的闺蜜玩耍,在晴空下,和她们聊天,看她们携芭比娃娃过家家。她们开心说起前两天埋在土里一颗种子,又抬手指给我看那种子。眯着眼去找,哪里是种子,那是站在枝头的,一个个椭圆状的小花苞,只在苞尖上抹出了粉,等春风再柔情一些,就会开出满心的欢喜。
我陪着她们,竟没有关照头顶的这些色彩,惊喜之间,又找了几株看过去,想觅一朵早春的花。奇怪,近旁的几株仿佛在共守同一个誓言,默而不宣,等木已成舟,等水到渠成,再一朵,两朵,盏盏盛香,缀在这春的景布上。
到那天,会有多少人驻足,留连,兴致高了,折一枝春色到案头、窗前,且留春住。
就在花苞间,还有一两枚去秋的果,干结、皲皱,去年此时,曾也是一朵娇美的花,谢了,结出青色,禁住晚秋的严霜和隆冬的风雪,它抓紧枝干,迟迟不走。也有悲情的落叶,衣衫褴褛,失了光泽和水份,缱绻缠绕着树干。
这些与春的不相称,多像我们过去做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欢快里抽出嫩芽,念念不忘心花怒放,期待里结出了果,那枚果未被幸运之神眷顾,那个梦也不了了之。最后,它悬在我们纵横交错的回忆里,等时间剥蚀它的颜色,尘嚣风干了百转千回的情节。它是真实,亦是苦涩。
那不是种子,我说。两个小宝粲然一笑,又拾取些树下的果核,拨开土,挖出一个浅浅的洞,郑重的种下去。一个拖来水管守着耕耘之所,一个忙着开水闸给水。两个家伙像树上私语的小雀欢腾、跳跃,憧憬地上马上就会冒出的嫩芽,来年来这里看桃花。
我在她们的小小眸子里看到的光彩,也是春天的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