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
雨,如期而至,好像一个人走路,时而步履匆匆,时而缓步慢行,快也好慢也好,虽是走走停停,却是一直在走。
丝丝缕缕的雨,飘来飘去,不知不觉地就牵扯出很多很多的思绪,怀念一个人,一个挚爱的人,以及生命中那些或深或浅的故人。
清明,风清景明,是一个节气,然而,人们更多赋予它的,是追思,是怀念。
这几天,央视推出一档节目,追思抗战英烈,展示英烈家书,间或收看了左权、赵一曼的家书,铮铮铁骨柔情似水。缅怀英烈,铭记他们的丰功伟绩,我们需要做的不应该仅仅是清明时节的一档或两档节目,不希望抗战老兵生活窘迫老无所依的报道再见诸报端。
清明扫墓,那是小时候的记忆。
这一天,我和小伙伴们会在老师的带领下去烈士陵园扫墓,我们几乎是全校出动,每人的胸前都会戴一朵白花,那花是清明前一天晚上央求大人扎的,出自众多人的手,大小不一,颜色也是各种的白。
我家的小白花统统出自父亲的手,家里五个孩子,虽不是同时上学,也要扎三四朵之多,父亲心灵手巧,扎的花,花瓣多,花瓣的形状也是异常好看,这朵是半圆的花瓣,那朵是V型的花瓣,或者是细细碎碎的花瓣,那细碎就像罂粟花的样子。有时候语言是很贫乏的,比如现在,我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词汇,才能可以形容出父亲手工的精美。
昨天和老梁太太通电话,问起上坟的事,老梁太太说不去了,政府不让去,怕发生火灾。不去也罢,心里有比什么都好,一直以来,就觉得上坟烧纸只是一种形式而已。
早上上班,在十字路口,看见很多很多被雨淋过的烧纸堆,清洁工人正在那里用簸箕清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清理不完的。就在昨天早上,看见路口有人用货车在批发冥币,感觉这种形式与对亲人的怀念似乎有悖。
小时候,清明扫墓还去过靖宇陵园,那是抗日英雄杨靖宇将军的纪念陵园。清明扫墓留给小时候最初的记忆是,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是革命先烈用鲜血染红的。
在这个清明时节,除了怀念父亲、奶奶、姥姥等亲人外,还有一个人在这几天令我无限怀念,我叫她苏姐。
我和苏姐认识很多年了,苏姐退休后,又做了保险。她妹妹在市人大,给苏姐弄了两个曲江楼盘的内部房号,据说很划算,但苏姐一家的压力也增大了。
每次看到苏姐奔波劳碌的样子,都很心疼,除了前前后后在她那里买了几次保险,再没有什么可以帮到她。
去年中秋节的时候,苏姐打电话说想见见我。第一眼看见苏姐就感觉不对,她几乎瘦了一圈。我没问,苏姐说了,生病,化疗,康复。
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们一起吃了老孙家泡馍。之后,在微信里联系过,还给苏姐的儿子介绍过女朋友,再后来,微信里就不见苏姐回复了,几次翻出电话终是没有打过去。
三月底,邂逅一个我和苏姐都认识的人,她说,苏姐已经不在了,快半年了。
感伤之余,不禁想,如果没遇见这个人该多好,我情愿苏姐还在。也会想,如果苏姐一家,不要那两套房子,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清明,风清景明,这是一个怀念的日子,这是一个草长莺飞的日子,无论对于在的人,还是逝者,这都是我们一起的春天……我们一起听那雨声,看那雨丝,那是我们彼此放飞的思绪,彼此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