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盗

《绝盗》是著名作家冯骥才2000年出版的小说集《俗世奇人》中的一篇小说,俗世奇人中的每一篇小说都非常精短,文字简洁明快,每一个故事惊奇又妙不可言。我最喜欢的一篇就是《绝盗》。

话说在天津卫老城区和租界之间,也就是天津卫最野的地界,一处临街小屋,有一对青年男女租房结婚,新床新柜,新物件,漂漂亮亮装满一屋,小两口出门做事、上班,邻居也不知道他们姓谁名何。

没过几天,从东边方向来了一个蹬三轮车的瘦老头儿,车上蹲着两个小子,手拿木棍、板斧和麻绳。

老头径直把车蹬到新婚小两口的门前,车上俩小子蹦下来,奔门前一看,对那老头子说:“爹,人不在家,门还锁着呢!”

老头子顿时火冒三丈,脑袋脖子上蹦着青筋,跳下车大骂:“这不孝的禽兽,不管爹娘,跑到这儿造他妈宫殿来了,小二、小三,给我把门砸开!”

应声,那两个小伙子抡起板斧,把门锁砸开,一屋子新房的物品全亮在眼前。

老头一看更怒,手指空屋子,又跳又叫,声大吓人:“好啊,没心没肺的东西!从小疼你抱你喂你宠你,把你这白眼狼养活成人,如今你娘一身病,请大夫吃药你一个子儿不给,弄个小妖精藏到这儿享福了,你娘快死了!你享福?我就叫你享福!小二小三!把屋里的东西全给我弄回家去!”

那两个小子七手八脚,把屋子里的箱子包袱、被褥衣服抱出来,堆上了车。

邻居们跑出围观,听着老头子一通骂才知道小两口的来历,连快死的老娘都不管的白眼狼,也没人敢出来管。老头子怒火正旺,人像过年放的火炮,看这情形,谁敢拦?

东西搬得差不多了,没搬动的便是一顿乱砸,老头子依旧怒气难消,吼一句:“明儿见面再说!”便扬长而去。

门大敞开着没人管,晾了一整天,邻居们远远站着,没人上前,但也没人离开,等着那小两口回来有戏看。

下午,新婚的小两口打西边有说有笑地回来。到门口一看,蒙了,过去问邻居,一直站在那里的邻居反而纷纷散开,有位大爷出来说话,显然对这不尽孝心的年轻人不满,说道:“早上你爹和你兄弟来了,是他们干的,你回你爹妈那儿去看看吧!”

新郎一听更懵,经不住大叫道:“我哪有爹呀,我三岁时爹就死了,我娘大前年也死了,只一个姐姐嫁到关外,去哪儿来的兄弟?”

大爷已经懵了,可早上的事儿,真真切切,一时脑筋没转过来。

小两口赶紧去局子报案,但案子往下足足查了十年,也没找到他们那个“爹”。

偷盗的居然做了人家的“爹”,被盗的反而当了“儿子”,而且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也不能跟人说,说了不但招不来同情,反而叫人取笑,你说绝不绝!

到此,故事结束了,是不是想起了现在人贩子抢孩子的手法?真是高手在民间!但我们在生活中也不得不妨。

《俗世奇人》的故事读起来轻松愉快,都是以清末民初的天津卫为背景,讲述市井小人物的奇人奇事,后期我接着给大家讲《钓鸡》、《泥人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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