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走了吗？”婆婆问我。
“可以走了，12点种的检查，我们还要等电梯，然后从三号楼穿到一号楼去。”我回答。看来，婆婆对检查还是比较积极和配合的。
在我的大红围巾包裹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婆婆被我推着又出发了。我们开始了下午的各项检查。
在等待检查的时候，我为婆婆解下围巾，整理衣帽。
“是女儿吧?”旁边的人问婆婆。“我有那么老吗？”我心中疑惑。我比她最小的儿子也就是我先生还小三岁呢!
婆婆耳背，听不清，我趴在她的耳朵上为她翻译。她笑了，“不是，是媳妇。”她大声回答。
“媳妇真孝顺!你真福气!”那人知道了她耳朵不好使，大声说。她的大声，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嗯，女儿、儿子、媳妇都孝顺!”婆婆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脸上也变得红润起来。
“像你这么孝顺的媳妇可不多了!”那人感慨地对我说。
“婆婆人也好!对我也好!”我解释说。
“你婆婆一看就是慈眉善目的，人肯定好。所以福气才这么好!人也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那人赞叹道。
说真的，婆婆气色很好!我不说没人知道我婆婆已经87岁了。她还特别爱干净，经常洗头洗澡。身上没有一点老人味。
我还是姑娘时，最怕闻异味，菜场我根本不去。我闻到鱼腥味会吐。那时我母亲就断言:“我老了是指望不上你服侍了!闻到老人味，你还不得把胃吐出来!”
做了妈妈以后，我不得不去买鱼。买回的鱼跳我也跳。现如今，我会杀鱼，并且可以把手伸进鱼肚子里挖内脏。妈妈肯定不相信，我简直是脱胎换骨了!所以说，人是会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而改变的。等母亲老了，我一定能侍候她，就像母亲侍候外婆一样。我现在不是也可以侍候我婆婆了吗?
作检查的时候，果然像病房里的老人所说，需要病人躺上去，婆婆自己肯定不行。我先扶婆婆坐上去，给她脱鞋子，然后让她双手抓好，把她的双腿抬到床上，放放正。再托着她的头和上身让她躺下。医生说可以了我才离开。还好婆婆身材矮小，我还算弄得动。
半小时以后检查做好了，医生呼我进去。我先扶婆婆坐起来，慢慢地把她的双腿抱下来，蹲下身为她穿鞋。然后半抱半拖地把她弄下床，坐上轮椅，穿上衣服。
我们到另外一幢大楼去，是门诊部大楼的12楼。是眼科会诊，被告知1点半才上班。我问婆婆是否要回病房休息，她怕折腾，宁愿等。
我们就在12楼等了一小时，这期间婆婆上了一趟厕所，眼看一点半了还没医生来。婆婆要进去，我想让她坐在靠背椅子上等，然后去找医生。
“那是医生坐的，我应该坐这个小圆凳。”她倒是很明白，乖乖地坐在了小圆凳上。
“妈，别动!我去找医生，就回来!”我伏在婆婆耳边说。
“去吧!”她把手一挥说。我赶紧跑到服务台，说时间到了还没医生，下午还有几个检查要做，恐怕来不及，叫服务台帮忙找医生。说好就急忙返回去。
我看到婆婆正转过身子，好奇地看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