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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幸得醉花阴公号收录,备用标题《 古风 | 公主的男宠爱上了野丫头 》
我在紫云宫做了一年的男宠,受尽棠平公主的蹂躏与凌辱,都是为了救青玥一命,许她一世康乐。
没想到的是,当我终于出宫归来,再次见到令我朝思暮想的青玥,她却在陈子浪的怀里撒着欢,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01
我叫林隐之。初遇青玥,是在水光旖旎的澜溪之畔。
那一日,春寒料峭,一汀烟雨朦胧如画,溪畔的杏花开得影影绰绰,如粉色的云霞笼罩在春水之上。
我与诗社好友陈子浪在澜桥上漫步,见对岸的杏树下站着个顾盼生姿的美人,一袭青衣,弱柳扶风,仿佛从画中走来,惹得我心神荡漾。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情不自禁地低吟。
陈子浪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然后打趣道:“看来林兄有心上人了。”
我一时红了脸,“不知那是谁家的姑娘呢?”
陈子浪笑道:“她叫青玥,是药材铺张老板的外甥女,因父母遇难所以来武陵郡投靠舅父。林兄平日深居简出,闷在家里不是作画就是读书,难怪不知道......”
“陈兄,你认识她?”我掩不住喜悦之情。
“那是自然。林兄若想认识这位美人,又有何难?跟我来。”陈子浪看穿了我的心思,他领着我下了桥,走向杏花林。
多亏了陈子浪,我和青玥才有机会相识,相知,相爱,结下一段缘。
看得出来,青玥是中意我的。她虽姿容秀美,但平时总面色苍白,唯有每每与我相对的时候,脸颊上才泛起羞涩的绯红,眸子里闪着星光。
杏花落尽的那一日,暮春的和风暖暖地吹着,我与青玥泛舟澜溪之上。
溪畔的长柳随风拂来,将青玥头上的银钗勾落水中。我见状一头扎进溪里。
当我好不容易从水草间找到了那支银钗,再次浮出水面爬上船的时候,青玥一脸担忧地怪我鲁莽。她一边用丝帕擦着我脸上的水,一边说道:“一根银钗值什么,隐之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我握住青玥的手,凝视着她清澈的眸子问道:“若我有个三长两短,青玥会难过吗?”
一抹红霞从青玥的双颊染到耳根。
我揽住了她。青玥偎依在我怀中,乖巧而温顺。我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向她求亲。
青玥脸上掠过一丝惊喜,紧接着却又愁云笼罩,她挣开我的怀抱,黯然摇头,娓娓说出了隐情。
原来青玥自幼患有辛疾,此乃慢性的不治之症,远近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年幼时青玥曾有幸遇到云游四海的南濛神医,得了一个延命的药方。但神医说,即便长期服用此方,也不过活到十七八岁,唯有以白灵草入药,才有望疗愈。
但白灵草生在西域雪原的苦寒之地,从种子萌发到长到成熟的植株需三百年之久,因此非常难寻。
我轻轻拭去青玥脸上的泪水,紧紧抱住她,说:“我明日就起程去西域,一定要找到白灵草。”
“不!”青玥急切道:“隐之,万万不要去......我十二岁那年,阿爹去西域寻白灵草,结果有去无回。十四岁那年,阿娘也去了西域,她也没再回来......”
青玥梨花带泪,用丝帕掩着嘴,虚弱地咳了几声,苍白的面色让我心生怜惜。
我吻过她的额角,将她冰冷的手拢在胸前,竟不知说什么好。
“隐之,你若真心喜欢我,就不要去西域,留下来陪我一起开开心心度过剩下的时光,好不好?”
我点点头,心中却忐忑不宁。眼下,青玥快满十六岁了,如果没有白灵草,她的生命便只剩下一年两载了。
02
那天夜里,我将青玥的病情告诉陈子浪,请他帮忙想办法,他却表示早已知晓此事,但人各有命,他也无能为力。
陈子浪将闷闷不乐的我拉到了诗社的联会。一群文人才子吟诗作赋,谈笑风生,我却自顾在角落里借酒浇愁。
直到一位白衣男子走进大堂,才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人看着眼生,不像是本地人,但长得清贵俊朗,凤眼含情,眉长入鬓,嘴角边挂着一颗细微的朱砂痣,身材虽不高大,但气宇不凡,在人群中显得与众不同。
陈子浪向大家介绍说,这是京城来的唐公子,因听闻我们武陵诗社人才荟萃,特来相访。
大家纷纷向远道而来的客人献诗,个个无比殷勤。唯有我坐在角落里懒得动,心里还挂念着青玥的事。
唐公子同大家相互恭维了一番之后,发现了角落里的我,他走过来盯着我看了一会,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陈子浪道:“唐公子,这位是我们诗社的青年才俊林隐之,您新近收藏的《澜溪春归图》,便是出自林兄之手。”
“林公子不仅才华出众,更是一表人才,生得俊美无双啊!”唐公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狡黠地瞟了一眼陈子浪。
陈子浪端来一个晶莹闪亮的青玉酒壶,斟了两杯酒,他情绪高涨地说:“林兄,唐公子对你的才华倾慕有加,今日结缘,需得喝上好的牡丹酿助兴啊!”
之前喝了一坛青梅酒,我尚可言辞,但一杯牡丹酿下肚,我竟醉意朦胧地倒下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红粉纱帐里,浑身酸痛,胸腹上还有若隐若现的红印。强忍着宿醉的头痛,我拨开纱帐,好奇地向外张望。
屋内弥漫着脂粉的甜香,一个身着丝绸寝袍的女子正坐在梳妆台前。她缓缓转身,我看清了那张脸,凤眼长眉,嘴角挂着朱砂痣,正是前夜出现在诗会上的“唐公子”!
正当我一头雾水,那女子傲慢地说道:“你醒了。委屈你了,第一次侍寝竟在这不像样的酒楼里。跟本宫回京,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宫许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侍寝?回京?荣华富贵?
还不等我回过神,一个紫衣丫头走了进来,端着一套精致的锦服递到我跟前,笑着说:“林公子好福气,得棠平公主青睐。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谢恩!”
“棠......棠平公主,岂可强人所难!”我迅速穿好衣服,愤愤不平道。
“大胆!敢对公主无礼!”紫衣丫头怒道。
“阿紫,不打紧,林公子酒还没醒,你去给他倒一杯醒酒茶。”棠平公主言语从容,看似并不生气。
青儿出去之后,我拱手道:“公主殿下,恕我无礼,我已有心上人了,万不可随殿下回京。”
棠平公主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微笑,“林公子的心上人,莫非就是《澜溪春归图》上那位青衣姑娘?”
“正是,我与青玥两情相悦,请公主殿下成全!”我恳求道。
棠平公主冷笑道:“本宫不如青玥漂亮吗?让你服侍本宫,委屈你了吗?”
我陷入了沉默。棠平公主纵使风情万种,但我心中只容得下青玥一个人。
“就算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对我服服帖帖。”棠平公主扬起眉毛,“据本宫所知,青玥姑娘身体抱恙,须求得一味白灵草......”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道。
“我自然知道。来武陵郡走一遭,我不会空手而归。西域向宫里新进贡了白灵草,你若想救你的心上人......倒也不是没办法......”棠平公主停下来,得意地摆弄着一支珠翠发簪,等待着我的回应。
“公主......白灵草......我......”我惊喜交加,急切得不知如何是好。
棠平公主笑着走向我,用发簪挑开我的衣襟,指尖在胸肌上轻轻游走,“只要你把我服侍好了,白灵草自然可以给你......”一双凤眼直勾勾地望着我。
我脑中闪过一丝犹豫,若不能洁身自好,怎么对得起青玥?我拉好衣襟,拱手道:“公主自重!”
“想不到林公子如此矜持?”棠平公主轻佻地撅起嘴,“昨夜你与本宫翻云覆雨的时候,可不是这番模样?”
“昨夜......醉意太浓......还请公主恕罪。”我一时红了脸。
“侵犯公主是死罪。”棠平公主脸上浮起轻蔑的神情,“你是愿意现在就被五马分尸,还是愿意拿着白灵草回去救你的心上人,全凭你自己选择。”她说着,用纤纤玉指撩拨着我的发丝。
我心乱如麻,陷入了挣扎。
“你放心,不会把你关在宫里一辈子的。男人嘛,就像衣裳,如果天天穿同一身衣裳,本宫很快就腻了。”棠平公主捏着我的下巴,“一年吧,陪我一年,你就可以带着白灵草回到武陵郡。”
我想到了青玥的病情和剩下的时日,一年似乎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期限。那一刻,我做了一个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我义正言辞地问道:“公主说话可算数?”
“那当然。不过,你也没得选。”她拉开我的衣襟,将我推进了纱帐,又在我的嘴里塞下一颗药丸,紧接着,一张烈焰般的红唇朝我压了下来......
03
随棠平公主去京城前,我曾提出要回去一趟,以免家人和青玥担心,但这个请求被拒绝了,我只得写了信,请人送出去。
我在信中告诉青玥,我已经托友人探得了白灵草的踪迹,此去西域,十拿九稳,请她不必担忧,并向她重申了白首之约。
我怀着既憧憬又忐忑的复杂心情,坐上了远赴京城的马车。一年,此去一年,我便可以带着白灵草回来,治愈青玥的病。
到时候,我会让自己忘掉这段耻辱的经历,让棠平公主这个无耻的女人从我的记忆中消失,然后与青玥结为伉俪,共度一生。
宫中的生活,比想象中更煎熬。
纵有锦衣玉食,又可呼奴唤婢,但是没有青玥相伴,一切都是无味的。
最糟糕的是,棠平公主真当是贪婪至极,几乎夜夜都来紫云宫逼我与她交欢。面对我的违逆抵抗与心不在焉,她常会喂我吞下药丸,或是灌下药酒。在药效的作用下,我如跌云雾,她便趁机狂野地霸占我,一次又一次,直至力竭精殚。
棠平公主偶有雅兴,也会让我为她作画,可她总是不满意,说我将她画得不够好看。她命令我将她画得比青玥更美,可是我做不到。每当此时,棠平公主妒火中烧,于是想尽办法折磨我,不是将我绑在床头任她为所欲为,就是将我吊在房梁之下鞭打。
在紫云宫受尽凌辱的这些日子,我曾千百次以为自己活不过一年,迟早会死在棠平公主的魔爪之下;我也曾千百次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恨透自己这副破败又肮脏的身子。
可是,为了能拿到白灵草,还青玥一世安康,我终是忍了下来。
在这一年间,我曾给青玥写过许多信,向她诉说寻找白灵草的进展,向她描述西域的风光。我希望这些信笺能给青玥带来憧憬,同时也给了我自己坚持下去的力量。
第二年春天,当紫云宫的杏花开得影影绰绰的时候,棠平公主又带回两个男宠。掐指一算,一年的期限将至。我写信告诉青玥,说我已经找到白灵草了,并预估了回程的时日。
那天清晨,我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宫,棠平公主揽住我的腰,“这么急着要走,你对本宫没有半分留恋吗?”
我推开她,冷冷道:“一年之约已至,相信公主会信守承诺,将白灵草......”
棠平公主打断了我的话:“你心里就只有青玥那个野丫头吗?她早已变心,你莫要回去,留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你的。”
“胡说!青玥绝不会变心。反倒是你,棠平公主,恕我直言,你如此这般不守妇道,当如何面对驸马爷?!”
棠平公主一阵冷笑,道:“驸马爷不也养着一个乐坊么?各自的私事何必计较!林隐之,青玥已经和别人成亲了,你回去了也是多余的,不如留下来陪我。”她扶了扶发髻上的步摇,走上前来勾住我的脖子,道:“新来的那两个男宠不中用,还是你好......”
我一把推开她,道:“还请公主信守承诺!”
棠平公主的脸上笼上一层阴云,说:“你既执意要回去,到时候伤了心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命人取了白灵草交给我,然后愤然拂袖而去。
04
我得了白灵草,快马加鞭往回赶。
马车进了城门,路过澜溪,我看到杏花树下站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正是青玥!
我心中大喜,许是她估摸着时日,所以在这里等我。我匆匆下了马车,一边远远地朝对岸招手,一边喊着青玥的名字。但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
我朝对岸奔去,却见树后面走出来一位男子,他走向青玥,在她鬓边插上一朵花,二人相视而笑,相互偎依着,你侬我侬,甚是亲热。青玥面色红润,精神甚佳,与之前弱柳扶风的样子判若两人,疾病似乎已经痊愈了。我定睛一看,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陈子浪!
难道棠平公主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我要当面向青玥问清楚。
正当我准备走上前去,陈子浪正向青玥额前一吻,我的心仿佛被刺穿了一般,脚步也僵住了。
此时,陈子浪一抬眼,目光正好与我相遇,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愕,似乎还有一丝警惕与不悦。沉浸在浓情蜜意中的青玥,却丝毫没有留意到十步之外的我。
此情此景,正如棠平公主所言,我是个多余的人。这一年的忍辱负重,竟换来了一场笑话。
我低下头,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我进了酒楼,喝得烂醉如泥。
也不知过了多久,醉眼朦胧间,只见陈子浪走过来,坐到了我的身边。
他说,一年前,我一声不吭地消失,诗社传出我做了男宠的消息,青玥伤心欲绝,病情忽然加剧。
陈子浪称,他托西域的朋友打探到了白灵草的踪迹,并亲自去了一趟西域,历经千辛万苦才采到了白灵草,青玥也因此得救。后来他向青玥表露爱意,两人终成眷属。
天意弄人啊!
我写了那么多信,青玥竟然一封也没有收到?而陈子浪却如有神助,寻到了百年难遇的白灵草,还抱得了美人归?
我差点就要相信陈子浪编的故事了,直到他开始劝我回到棠平公主的身边,然后又命人端来一壶酒。那酒散发着清冽的芬芳,和当年的牡丹酿一模一样!我残存的一点理智,渐渐勾勒出故事的真相。
“陈子浪啊陈子浪,我当你是兄弟,你竟然把我卖了!当年,是不是你串通了棠平公主陷我入牢笼?你的白灵草,是西域来的,还是宫里来的?”我愤怒地砸碎了酒壶,“这酒里有什么鬼把戏,你自己心里明白!”
陈子浪沉默着。
我抓住他的衣领,道:“敢不敢去和青玥说清楚!”
陈子浪用力推开我,冷峻道:“一个丢人现眼的男宠,朝我撒什么酒疯?我告诉你,整个武陵郡的人都知道,青玥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们在一起过得很开心,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林隐之,我劝你三思后行。”
陈子浪说完拂袖而去,留下我独自面对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
跌跌撞撞走出酒楼,我不知不觉到了澜溪之畔。
夜凉如水,月光清冷,溪中映出我失魂落魄的模样。一个丢人现眼的男宠,一副破败肮脏的身子,或许早就配不上青玥了,也不配活在人间。
我一头扎进冰冷的水中,窒息的感觉漫过头顶将我淹没,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05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溪滩上,手里紧紧攥住一支银钗。
青玥一边用锦帕擦着我脸上的水,一边担忧地说:“隐之,你总算醒了,吓坏我了。一根银钗值什么,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奇怪,我不是已经投水自尽了吗?难道我重生了?
重活一世,我一定要改变悲剧的命运。
我握住青玥的手,凝视着她清澈的眸子,急切地说:“青玥,相信我,我一定会去西域寻回白灵草治好你的病。还有,陈子浪不是好人,你千万不要相信他。”
青玥一脸疑惑地望着我,说:“隐之,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白灵草?我并不曾有什么病啊。隐之,你莫不是呛水呛傻了?快随我回药铺,请舅父给你开个药方调理身子。”
“什么?你说你不曾有辛疾?”我问道。
“你若再说我有病,我可要生气了。”青玥故作嗔怒,她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又悄悄凑到我耳边说:“隐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父亲今日一早已经到我舅父家提亲了,还是陈子浪陈兄做的媒人呢!”
“啊!”我忽觉喜从天降,恍然明白,原来那些可怕的经历只是南柯一梦!幸哉!幸哉!
或许是去前几日看《历朝男宠传》入了神,因此做了这么奇怪的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