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烟雨里,有着迷蒙的回忆;淡淡的江南水乡里,有着悠悠的磨坊回声;瓷韵琅琅入童声,朝朝回策是昨日。在江南静静的流水中,青花瓷那婉转的歌韵在水中慢慢奏响,合鸣出一阵空谷幽兰之音。
“前世”
淡雅的黛青色瓷盘,在江南小巷中静静的安放,执灯入家的青衣女子,手中捧的是瓷,是情,还是意?高堂之上端坐的是那钦定其命的达官贵人,院门外默默等候的是她私定终身的竹马少年。脉脉深情,一线想牵,一墙一隔,一丈之远,自此却似坠地的青花瓷在江南蒙蒙的细雨中,绵绵的微风中,一碎了无痕,却是“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今世”
乌篷船悠悠,载客远处归来。踏桥上路是王侯,手摇纸扇却偏转回眸,如此惊艳了江南静谧的忧伤。水边打水的白衣少女,青葱似的纤纤玉指,在琉璃般的月色下,双颊含粉生黛,未施粉黛却有天然物生之嘉丽。而王侯回首只是牵动水声悠悠却终此误撞见尘世的她。自此情系于身无所忘,却奈何终不过是一场烟雨楼台梦。
望江楼上人独立,雁歌高飞,归燕低忙,终不见天涯路归客;微雨双飞燕,细水戏鸳鸯终不过是他和她的一场临水照花镜中水月。
“来世” 青瓷悠悠,阵阵酒香传自于阁中,佳人已在黄昏岸头独赏夕阳落红;盼孤月难眠,等公子回头。琵琶声声出闺阁,借明月星光寄去远方的思念,无论是年少私定终身的白衣少年,亦是江南河边初见的王侯世家,都抵不过相隔茫茫无依之痛。殊不知他已归去只是无法归来。远处边疆战马嘶吼,曾经鲜衣怒马少年愁,家国情仇山川恨,郎心似铁莫回头。
江南绵绵的轻风细雨,滋养了温润的性格,让独守的青梅平添愁思,望着那定情的青瓷,提笔幽幽诉哀愁;却不知塞北风霜寒,公子青衫薄,在狼人胡族的战刀下,用生命来捍卫此世家国。抛却暂时的儿女情长,忘记江南水乡的瓷声悠悠,任塞北的黄沙吹皱眉头,任枯骨似的胡杨凝指苍穹。
一南一北,漫漫长路,枯骨黄沙的塞北,驼铃阵阵,马背上的人在倔强的守望他手中的青瓷玉簪,那是离开前,她画的最后一副画,洗的最后一件青瓷。她说“佑你此生平安无悔于此,半生不复再入江南水乡青瓷镇,此后江南再无乌台青瓷,亦无江南脉脉瓷人,唯愿黄沙风霸避你不及;唯听我在望江楼台弹一曲《广陵散》,斟一杯琼浆玉液,雕一支青瓷玉箫等郎归。
三世流年时光在清寒岁月中,他和她默数心中流年寂寞,在塞北边关,听马蹄声阵阵踏过万里河山,看江山明月在风中飒飒芦花复益愁,不负三世凝愿。
归来之日,望江楼下,他独立于船头,任风吹散残花,只对楼上她说:“吾妻我归来之日,便是当年我走之日,风霜沧桑,时光翻转,不论江南烟雨几番轮回,乌台青瓷几易其主,江南脉脉风姿不再,我亦不忘郎初血誓,我戎马一生不曾怕过分毫,此生无憾只怕余生不能与你相见,共砚青瓷水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