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阴谋初现
明挚。
木叶给实习生培训完后没回家而是直接回了老屋。今天繁雪没来上班,没请假,打电话去宅子问是千玉屑接的电话,他意识到事情有点大发了。
“繁雪?阿雪?逸冬清?阿清?”
“闭嘴。”
木叶进了门叫着人,却发现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他从窗户伸出头去,看到繁雪缩在花坛一角,看起来甚是可怜。带着人进门后便见她踢了鞋子狠狠的把自己捂进了抱枕里。
“今天我打去宅子,是千玉屑接的电话,她说你从昨晚就没回去,也没给布宜诺斯那边知会,大家都在找你。”
“嗯。”
“我打给小霜,她说好几天没跟你通话,我才知道你从上周五就失踪了。”
“嗯。”
“嗯…”
“嗯?”
“原无乡也在找你。”
繁雪突的感觉太阳穴有点痛。她绷着脸盯住木叶。
“谁跟他说的?”
木叶撇了撇嘴,决定把这事儿推给不会挨骂的人。
“小霜啊。她听说找不到你了可着急,那她要找人,只能找…那谁和那谁了呗。”
眼皮比身体诚实的繁雪将手机扔给了木叶。
“把麻烦解决了,我睡会儿。”
“可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总得跟我说下吧。”
“玄挚跟我求婚了。”
素风。
“听说原组今天不在状态,把老大实验室碰翻了?”
“听说原组今天训了两个新人,破纪录了?”
“听说原组今天在打听明挚的那个逸冬清?”
“听说你们仨不想干了?”
“倦组!”
收拾完不知轻重的舌根子,倦收天提着最新消息去了实验室。说是碰翻实验室太夸张,但基本的样品几乎都被他拿来试验然后扔进废品盒,再这么下去,风素的新品发布会就别想开成了。眼神交汇后素还真带着风采铃偷溜下楼,长吁一口气,跟下属做死党真是亏,连跟媳妇约会的时间都可能牺牲掉用来陪兄弟排解郁闷。
倦收天来回晃悠了两趟,发现样品是真的被他浪费完了。
“你干坐这儿干嘛呢?”
“等。”
“等什么?”
“老素说已经差人去工厂拿新的样品了。”
“他去约会了。”
“什么?!”
原无乡猛的爬起要去拦下不仗义的老板,倦收天一把抓住。
“阿南,拦人约会犹如断人子孙啊。再说了,你现在也不需要在实验室发泄了。”
原无乡斜觑。
“谁说我是在发泄?”
“……”
“我没有在发泄。”
“……”
喂喂这样了然的挑眉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没有在发泄。”
我懂我懂。
“你懂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OS?”
“你脑子里几根筋是搭错的我都知道。”
倦收天手一扬,扔了一个手机去原无乡怀里。
“自己看。”
发信人:繁雪
短信内容:我是木叶,繁雪在我这里休息,最近她挺累的,你明天联系她叙旧吧。
“怎么样,没事了吧?”
“……木叶是谁?”
布宜诺斯艾利斯。
繁雪小姐没有回来过,我们也找不到她,您的信和戒指都退回来了,下午罗屋那边来电说接收了。左叔那边也没有进展,不过下午A组的木叶去HR替她请假了。
木叶?是那个她唯一带进A组的人?
是的,也是目前研发A组的副组长。
调查他。
好的。
玄宅。
繁雪已经三天没有回来。宅子里一片死气沉沉。玄同跟玄膑在房间里收拾着东西,左先知和千玉屑候着。
“同儿,你是大人了,不要再把那些剑装进箱子里,安检不让过。”
玄同静默,似乎真的是努力挣扎了一番。还是把剑都拿出来了。
“你还有心思看我收拾?我以为你的心早就跟着清姨飞走了呢。”
糟糕,说错话了。
玄同沉默不语,玄膑也只是收拾。
很久了,玄同拎着箱子出门时。
“要保护一个人,同时也会失去什么,你以后会理解的。”
那时候玄同完全不能理解,直到他遇到一个女孩,从她亮晶晶的眸子里,玄同才明白大哥当年说的保护和失去并存的道理。
点点尾巴:
没机会在正剧补设定,所以只好ps说一下。经过一番bug修复,最终确定繁雪比膑儿大七岁,她进入明挚时22岁,被明挚求婚是五年后,也就是27岁,同年膑儿20岁。第一章里有关于膑儿需要人接送上学,这个在小学和初中均适用,但据原设定是小学,所以与后面的剧情(年龄考究)在逻辑上有所出入。没发现就算了发现了也请无视毕竟我就没打算改。(没错就是这么无耻)
第七章:求婚
老屋。
从玄挚突击回国求婚到安排膑玄膑玄同出国,从风素势头正盛抢下明挚大客户美国森扬成为永久的合作商之一,从小霜来告诉她玄挚派人去查了她们的福利院,院长虽然把资料换成了伪造的,但还是不慎泄露了些许当年的事情。
现在木叶以擅离职守为名停职察看。
木叶一副好像不是他失去工作的样子,慢悠悠翘着腿喝着茶,虽然跟繁雪一直只言交易不谈友情,但他相信她不会放任玄挚削掉她的左膀右臂。
“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繁雪被玄挚半逼迫半诱哄半威胁半恳求的态势恶心到,想起还是猛皱眉头。
“这一堆事无非是想警示我不能拒绝他。顺了他阎王的心意,我才有好日子过。”
“嗯,地球人都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多说了,他对你下处置了吗?关于你失去森扬的合作案被风素抢走,以及…布宜诺斯的会议是你在搞破坏吧。”
“你又知道?”
端了杯茶给她,木叶拿来一堆资料,给面前人一一翻阅。
“天疆那个姓牧的突然又得到老董事支持,这次重新杀回明挚,虽然地位大不如前,但从上次的情况看,他已经成为玄挚的一个咽刺了。”
食指点点,将繁雪跟着他翻阅资料的手扣住。
“牧神重新持有的股份,有一半是玄挚当年为夺权半卖半送给几位支持他的老人的,我记得这当中,若叶家得利最多。温翘因此进了明挚,跟小十八一起长大,知秋也平步青云,有足够实力替你伪造简历还能瞒天过海。”
抽出被反扣的手,繁雪使劲在木叶衣服上蹭了蹭,末了似乎还觉得脏的不行,又在沙发上擦了擦。木叶一张脸绷的皮筋似的,直欲一资料夹扣她脸上去。
“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帮了知秋?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帮他?”
“我说他来找我的话我不会帮他,但是知秋没来找我,不代表我不可以去找他啊。”
木叶险些摔下沙发。
“你诓我!”
此时繁雪好像终于发现了一些异样。
“你好像特别在意若叶家,还是那种特别希望他们家出事儿的在意。怎么,你们有仇?我怎么不知道若叶家跟你木家什么时候有恩怨?”
木叶看向繁雪。
“少来假作,你调查我的时候木家老底儿都被你掀开了吧,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就算不知道真相也能听到风声。要不是他们若叶家,现在入主明挚设计部的就是精灵木之琊,不是机关若叶。”
“真相是怎样我不感兴趣,现在我们对彼此都有利用价值,我相信你不会因为上一代的仇失去好不容易在明挚打拼下的地位,再者你要打压若叶家,也必须在明挚站稳脚跟,而我,就是你眼中的垫脚石。”
“繁雪大小姐给我当垫脚石?”
“你不配,但弱者的心里总是会这么想的,对吧。”
难得认真出言讥讽木叶,他也不怒。这样的繁雪他早就习惯了,每次感情大过理智时都是她及时拉回他,虽说只是互相利用,却也对她真的有些微感激之情。
“回正题,玄挚处理你了吗?”
提到这个人。繁雪又开始眉头紧锁。
“想听故事吗,木叶?”
一挑眉,木叶又去端了茶和点心来,满脸等说书先生开讲的悠闲架势。
倦家。
花花草草都是有生命的,魄如霜一直听姐姐这么说。所以自从搬进倦收天家后她就每天都按时打理这些原本是枯萎的小可怜们,起初倦收天怕她累着要帮忙,可是她不许。她向姐姐要了很多养活花草的书册,姐姐看她兴致盎然,也会抽空来倦家教她,与她一起养育这些有生命的花儿。
原无乡来的时候,魄如霜其实知道。他们之间一直有一种用繁雪维系的,微妙的默契。她一边浇花,一边状似在自言自语。
“我曾经,有一个非常幸福,非常圆满的家庭。”
“我曾经,有一个非常幸福,非常圆满的家庭。”
未语泪先流的木叶演技爆棚十分的给繁雪面子,然而那也并没有什么用处,繁雪的眼神和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
“我父亲叫逸怀国,心怀国家的怀国。虽然名字取这样,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市民,一心钻研香水,想做出那种可以让人一闻就心悦的香水。”
“父亲是个很醉心于香水研究的人,有时候找到灵感的香味,他会呆在某一个地方一个月都不回来。他们都说那么痴迷香水,又有天赋能力的调香师,怎么会甘于平凡,和母亲在一起。”
“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工薪家庭的独生女,嫁给父亲之后自认安分守己。她到临死都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说着爱她却出轨,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母亲死后我跟姐姐逃了出来,我们四处流浪,很怕警察,因为他们会把我们带回家,带回那个为了香水疯狂的父亲身边,重回那个母亲跳楼的地方。不,我们死都不要。”
“小霜年纪小,吃苦久了体质会变弱,我不想那样,所以我偷偷趁她睡着把她背去了福利院门口,自己偷偷走开,直到看到有人把她抱进去,我才离开。”
“姐姐把我送去了福利院,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醒来的时候一堆陌生的面孔,那时候我觉得我要死了,没有姐姐,我一定会死。”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受不了,去了福利院想把小霜要回来。我是她的姐姐,是她唯一相信的亲人,我不能离开她。院长很同情我们姐妹,把我们都收留下来,照顾我们抚养我们,供我们读书,还帮我们伪造身份证明。”
“我那时候,叫逸靖霜。是院长给我改的魄如霜,她说是引自一句古诗。而姐姐不肯改名字,这是她难得的执着。院长在有一年冬天看到姐姐在雪地里跟我扔雪球打滚,笑着说要给姐姐取小名繁雪,天地繁雪。”
“我们不幸,却又幸运。”
“明挚上一任副执行长林鱼就是当年用新品香薰勾引父亲,父亲对香水本身极为着迷,纵然是香薰香水略有不同,但给父亲足够的时间,他也能研发出超越香薰本体的香水。她想让父亲为她所用,但父亲当时已经打算将研制的新品交给风素,她因此制造父亲与母亲之间的误会,种种错过,不留解释的余地,直到父亲被刺激离婚,母亲抑郁自杀,风素公关以父亲未遵守合约为由强行结束合约,却在几个月后推出新品遗失的爱系列,与父亲当时研制的几无差异。”
“明挚,风素,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姐姐说过,明挚和风素,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父亲堕落成现在这样,失去嗅觉也都是明挚造成的,风素,也脱不开关系。”
原无乡欲说些什么,但这信息量太大了,他现在可能需要跟他的老大碰个头。
木叶睡着了。
繁雪手指捏的咯咯作响,终于还是没有爆炸他的头。知道他是怕自己情绪失控发泄之后尴尬,所以装作睡着。繁雪寻了一个薄外套给他盖上,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
木叶啊,要变天了。
第八章:风云起
原无乡到风素的时候,素还真也正好在。因为不知从何说起,两人竟有些相对无言。半晌素还真打破了沉默,先丢了一颗炸弹。
“明挚的执行长要结婚,新娘是逸冬清。”
出乎意料的,原无乡并没有特别激动,只是略抬了眸,表示知晓。这反应倒是勾起了素还真的兴趣。
“你不震惊?不心塞?不想大醉一场?”
原无乡低眸眨了眨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乡?阿南?”
唤回神思的人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
“一哥,我有事情要问你。”
“说。”
“你接手风素不足十年,上一任的事情知道多少?”
“一点点吧,我当初接下风素的时候这已经是个快破产的公司,早就不是当年的业界传奇了。谈无欲给我这里的资料,看着还蛮干净,就没多想了。”
“资料都在哪里?”
“我家,怎么了?”
“我想看看。”
驱车来到素家,翻出资料之后原无乡仔细核查,终于将魄如霜一家发生的往事找到。年报和资料上并未提及详细,只说当年风素对外合作的一位资深调香师因故放弃合作,自愿承担违约金,但后来又赠送专利给予风素,将违约费用一笔勾销,风素后期发布新品,因已放弃合作遂并未署名那位调香师,考虑合作者的人身名誉,当时也未将此事件公诸于众。
“遗失的爱专利是赠送的?”
“怎么了?”
原无乡思虑若久,素还真觉得有些头痛,一开始他要说什么来着?
“无乡,你对逸冬清要结婚这个事儿没一点感觉?我记得之前你跟我打听了她很多,小天也说你对她很有兴趣,怎么你这会儿…”
“一哥。”
握着资料,原无乡郑重其事。
“我们可能要被盯上了。不,是已经被盯上了。”
“你说啥?”
将资料中重点部分划给了素还真看,根据资料和魄如霜的描述,原无乡已经可以推理出一个大概了。
“这个资深调香师,叫逸怀国。”
“怀国…逸?逸怀国?”
“就是你想的那样。逸怀国是魄如霜和繁雪的父亲,当年跟风素合作研发遗失的爱系列,但是却中途被人插足,不得不放弃合作。他放弃是因为明挚有人先勾引而后以他的家庭威胁他,当年他为了调香冷落妻女,被明挚的林鱼趁虚而入横生误会破坏家庭,最后繁雪的母亲跳楼,她姐妹二人离家出走,被一家福利院收养,改名换姓。”
原无乡手动合上了素还真的嘴巴,起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专利转赠风素是在他妻子跳楼之后的事情,我想应该是林鱼利用不成就放弃了他这颗棋子。外传流言是风素强行结束合约,但其实是因他转赠专利,风素为他名誉着想,将恶名揽到了自己身上,除了风素内部年报资料中有详细记载,也从未对外界解释声明,造成业界很多误会。风素因此一落千丈,虽然跟内部早已腐蚀有关,但这也是大力打击事件之一。”
外面下起了雨,原无乡想着他走时园子里的花还有很多没修剪,不知道魄如霜会不会受淋,腾出手发了条短信提醒某人去关心一下他手心里的小媳妇。正发着就听素还真跟上了他的思维。
“也就是说繁雪是回来报仇的?她进入明挚成为玄挚的左右手,深入明挚内部扣住命脉,现在更要成为玄挚妻子。为了当年那些误会如此牺牲,值得吗?你想阻止她吗?”
“我不知道。现在不清楚玄挚是否知道她的目的,如果知道还愿意娶她是一个变数,不知道目的就更是一个变数。”
“可是我们现在等同于看着她踏入虎穴,却不阻止。不过能做到借明挚败风素,又企图掌握实权,她的心真大。”
“大概小霜会跟阿北在一起是个意外,令她也措手不及。才会被我们查到这些。你跟我说过近段期间繁雪无故失踪了是吗?”
“嗯。我收到的消息是在玄宅失踪的,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没离开,但那个宅子最近怕是要空了。”
“为什么?”
“玄膑玄同,就你之前带的那俩要被玄挚送到英国,跟逸冬清结婚之后她应该也很少回国了。”
“他没将国内业务权给繁雪吗?”
“至少现在我看到跟森扬洽谈的,都还是千玉屑不是逸冬清。”
情况不太对。如果因为跟繁雪结婚架空她权利那一开始就没必要把研发A组给她,如果是发现了目的目前却没有采取任何动作还宣布结婚就更奇怪。
然而素还真觉得现在重点不在这里。
“我说,你对她结婚这件事会是那种反应,是不是你一早就猜到这是一场利益和试探的婚姻?”
回风素的路上,原无乡噼里啪啦跟倦收天交换信息。
“现在情况太乱,我需要一些证据证明我的猜想,但是小霜说…”
“说啥玩意儿?”
“她说,繁雪不会放过明挚和风素。”
“这丫头,野心不小,心机也挺重。”
“要保护小霜还要复仇,的确会改变很多。”
“我刚给谈无欲发了邮件问这事,你看下我PAD,有回复没。”
老牌八卦师谈无欲回复的邮件里信息量也挺大。提到那位资深调香师会得风素如此保全是因为繁雪的母亲是风素前任总助,也是公司第一品牌的设计师。与逸怀国认识时她已经从风素辞职,应该是没有向家人提及过,逸怀国才会违约风素选择明挚。风素那时如此保护逸怀国的名声,却仍然没有挽救这个濒临破碎的家庭。贴心的谈师弟还回复已经着人在问逸怀国如今的动向,过几天就会有消息。
几分钟后谈无欲又发来跟风采铃吃饭的照片,原无乡眼疾手快删掉了。眉毛跳了跳,他暗自安慰自己这是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一切等他下车再说,嗯下车再说。
回风素的路上路遇一场车祸大堵,素还真无心围观,调头走了小路。转头驶离时原无乡看到围观群众旁有一辆无比熟悉的卡宴车牌,没等他仔细辨认,司机先生已经耐心失去的开始狂飙了。
泽南大道高架口东,车祸现场。
围观的人有帮忙报警的,有帮忙止血的,热心市民围了一圈一圈,120到来的时候,伤者被合力着抬上了车。去往医院的路上,明明意识不清晰的女子一直手握着昏迷中的少年不放,医护们费了好大的力才分开。
“你为什么要嫁给父亲?你说过不会嫁给他不会跟他结婚的!”
“膑儿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明白。”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哄我骗我!”
“膑儿,那时我并没有骗你。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
“明挚的地位权力?坐之高位的荣誉?呼风唤雨的享受?”
“膑儿!”
“逸冬清,你还对我说过多少谎话?你还有多少可以让你如此牺牲付出的野心?”
“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解释清楚…”
“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你何必向我解释?你根本就不需要跟我解释。你忘了我是谁?你忘了你即将成为谁?”
“我无心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我了。逸冬清,我再也不会相信你。”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避免对你造成直接伤害。如果你的父亲不向我求婚,不逼我至此,我也不会做出这些选择。对你的伤害,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的,尽力的补偿。
“膑儿,我现在送你去机场,千玉屑跟同儿在那边等你。到了英国之后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因为跟我赌气就不乖,你不能让你父亲再注意你了,现在你必须努力,让他对你重拾信心。”
“重拾信心,好让我做你的傀儡,被你用来对付父亲吗?”
“……膑儿,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会去英国跟你好好谈谈。”
“本来也没什么好谈的,我未来的继母。”
“膑儿你!”
刺耳的鸣笛声和碰撞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安全气囊弹出,逸冬清觉得眼前已经一片迷茫,她本能性护住了副驾驶的玄膑,却在对面汽轮压上来的那一瞬被玄膑覆住心脏和面部,她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在门口等候的家属们心急如焚。灯亮,是生机,灯灭,是死亡。在这几个小时里,门里门外,躺着的,站着的,都在与死神搏斗。斗赢了,有人会笑,斗输了,有人会哭。
玄挚阴鸷着脸站在手术室外,紧忍哭声的玄同和焦急的千玉屑在一旁守着。
灯灭,玄膑和逸冬清都被推了出来。玄挚站立不动,听着医生说明情况。
“都没有生命危险。这位小姐心脏压迫导致昏迷,身上多处擦伤,但都不重,轻微脑震荡,现在生命体征平稳,呼吸心跳频率正常,推到普通病房看护,等麻醉过了就会醒来了。”
“小孩子伤得比较重,左小腿小骨骨折,伴有胸腔积血,经过抢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我安排骨科会诊讨论一下病情,孩子这只腿,可能保不住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晚点会通知你们是否进行手术,到时需要家属签字。”
玄同年纪小,抱着千玉屑克制不住的哭了起来。玄挚身影微晃,看着玄膑苍白的面容,一下子软了眉眼。
同样焦等了数个小时的木叶看着手术室门口,犹豫半分,还是将欲打给魄如霜的电话挂断。偷偷跟随护士回到了逸冬清病房。
第九章:车祸
木叶在病房守了一天,也不见玄挚和任何明挚的人来。他有些为繁雪委屈。
“出了事就知道顾看着儿子也不管管未婚妻,都要结婚了还当做外人一样。轻伤不是伤啊!”
抱怨的声音被掐灭,木叶瞪眼看着繁雪扯着苍白的笑意看着他。眨眨眼,没醒。
看了下输液速度,矫情的掖了掖被角,木叶托腮趴在床边,他第一次发现,繁雪真好看。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繁雪的脸,她总是一副你看“你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的模样,作为一个女人气势居然压他不止一头,实在屈辱。
不过倒也不是没见过繁雪柔软的样子。木叶陷入回忆,点了点繁雪小指指尖。忽然看到她抽搐了一下。
“繁雪?”
“膑…”
膑?玄膑?木叶忙凑到繁雪耳边。
“玄膑没事,他也在医院,玄挚在守着他呢。”
繁雪悠悠醒转,眼前一片白茫,手指没有力气也抬不起来,入眼入鼻都是很熟悉,很厌恶的那股味道。她努力转动刚刚恢复记忆运转的大脑,从答应玄挚结婚,到送膑儿出国,膑儿跟她吵架,膑儿在车上…
膑儿!
木叶拦不住的一路被繁雪半拖半带找到了玄膑所在的加护病房,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千玉屑和玄同不见人影,玄挚也没有出现。
病房人不多,繁雪要进去的时候被拦住不能进入,木叶此时看到玄挚从一个帘后出来,赶紧把繁雪拉到了另一个帘后。
“我会尽快安排转院,这几天就麻烦你多多注意膑儿的情况了。”
“老朋友了还说这些?等膑儿醒了我给你打电话,先去看看你未婚妻吧。”
转院?不在这边做手术?木叶纳闷要给玄膑转到哪里时繁雪一瘸一拐朝玄挚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挚。”
一个走廊拐角处,逸冬清叫住了前面的人。玄挚停住,却不转身。繁雪上前,无力的手有些发抖的握住玄挚手袖,她不敢开口,她怕开了口,自己会控制不住。
“膑儿他…还好吗?”
拐角面对的医院一个大窗户,下过雨的太阳总是格外艳丽。玄挚看着投射在地板上的两条人影,闭了闭眼。
“他没大事,手术安排在英国做,千玉屑先带同儿去了在那边打点,很快就转院过去。”
“我也去!”
“不行。”
揪住手袖的手一紧,繁雪有些握不太住。
“膑儿是因为保护我才会伤得那么重…我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我想过去照顾他,陪着他。”
“那就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吧。”
手臂本就有伤,繁雪虚弱的脱力松开,同时玄挚也跨步离开。偷窥的木叶手快的上前扶住了她。回到病房后繁雪失去意识般的呆坐不动,木叶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偷问医生玄膑的情况让她安心先。
繁雪就一直坐着,她知道这样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她真的有些无措。她伤害了最不愿意伤害的那个孩子,她令他承受了欺骗和谎言,现在还为她生死未卜。她原本只想尽力保护这个在她的骗局内本是无辜的可怜孩子,却变成现在这样一次一次的伤害他,打击他。玄挚现在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结婚也不能挽救什么,她的局,她的仇,她什么都还没做就失去了一切筹码。她该怎么办…
“姐姐!”
魄如霜梨花带雨的冲进病房抱住繁雪,甫接触到姐姐温热的身躯就更加哭的停不下来,她太害怕了,接到医院护士电话的时候差点晕过去,她不敢想象失去姐姐,实在不敢想象。繁雪猝不及防被抱了满怀,扯动伤口微微皱眉,但还是忍了忍,轻摸着魄如霜的头。
“没事,姐姐没事。”
原无乡在门口亦是百感交集。护士说有一个重伤的一个轻伤的,一个孩子一个女人,倦收天分析了下开车的应该是繁雪所以伤重的可能是她,把魄如霜吓的一路都在哭,到医院问了在普通病房才把一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些些。上前将两人分开,繁雪动了动胳膊,还是没有力气。原无乡扶她半躺下,问起了情况。此时后到的倦收天也进了病房。
“你们在哪出的车祸,还有一个伤重的是不是玄膑?现在他怎么样了?”
繁雪低下头,被他人忽然提及的名字酸了满眼的泪,把原无乡和魄如霜都愣住了。
“姐姐你别哭膑儿是不是伤得很严重?我听说这个医院很有名的很多专家你别太担心了…”
“我刚过来的时候问了下,说跟繁雪姐一起送过来急救的少年好像没有生命危险了。”
“对嘛姐姐你看膑儿没事的。”
“不过有一条腿要废了好像。”
“倦收天!”
“你说什么?”
繁雪挣扎起身看向倦收天,死盯的眼神令他有点想后退。
“膑儿的腿怎么了?”
“我是听护士说小孩子年纪轻轻就断了一条腿很可惜,说应该是…保护车上的另一个人被压的,左小腿小骨骨折,我说我是亲属多问了几句,护士就跟我全盘托出了。他们医院上一任的老院长是那个孩子父亲的好友,特地为了他过来参与会诊,后来孩子父亲决定先在这边保守治疗,很快就转院到英国去深度治疗。”
骨折…
“有没有说具体的治疗方案?会不会造成残疾?治愈率多高?恢复时间多久?对以后的生活会不会有影响?”
连珠炮的问题问晕了倦收天,繁雪焦急的要站起来却猛地晕眩倒下,手臂扶住床沿又无力支撑,眼见要跌倒地上时原无乡又一次眼疾手快(论为什么原组长这么眼疾手快)扶住。
繁雪的手在抖,频率不正常。原无乡心有疑惑,欲叫医生过来查看一下是否伤到神经导致,却被泪如雨下的繁雪一把抱住。
见此情景,魄如霜也忍不住落泪,倦收天交换眼神哄着她离开病房,原无乡一点点移到床边坐下,轻轻的回抱住了繁雪。
她哭了很久,边哭边自言自语。
“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没有想伤害你…”
“是意外…”
“是我的错…都是我…是我的执念是我的仇恨害的…”
“你是无辜的…”
“我是无辜的…小霜也是无辜的…”
“不是你的错。”
原无乡开口,温润的声音像一朵云,偷偷藏进繁雪的伤口里。
“如果没有遇到你,他的确不会这样。但生命是无法躲避任何意外的,你当时只是在做你该做的,责任在撞伤你们的司机。”
“可是因为我…”
“不管你在做什么,我相信你心里有一把尺子,衡量着该与不该,能与不能。超出你掌握的一切,都不是你本意。对吗?”
诱哄繁雪混乱的思绪停下胡思乱想,原无乡轻轻拍着她的背,摸着她的头,繁雪渐渐停止了哭泣。伤疲发作,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很快就睡去了。
让她就着床躺下,盖好被子,仔细检查了手臂,原无乡想应该是伤到神经。
“你是谁?你在对她做什么?”
木叶拎着药和偷偷蹭来的玄膑病况报告书,眼神不善的质问原无乡。
第十章:失去信任
一样矫情的掖了掖被角,原无乡正视病房门口的不善来者,想起某次跟倦收天在实验室的对话。
“木叶是谁?”
“明挚研发A组副组长,逸冬清的…咳咳据说是男闺蜜,两人一起从市场部调去的A组,当时就是为了木叶逸冬清跟若叶家险些交恶,还是若叶知秋从中斡旋。”
八分确定来人身份,他释出善意,上前握手。
“你好,我是原无乡,是繁雪妹妹男朋友的好朋友,跟他们一起来看她。”
深看一眼,木叶淡淡绕过原无乡,走到病床前更加矫情的将被角掖了掖,原无乡看罢扶了扶额。
(被角:都跟我杠上了是吧?)
事情彻底脱离控制了。
森扬的案子丢了之后逸冬清又遭遇车祸,休息了两个月重回明挚的第一天,任命书早早就整齐摆在她桌上。
她被降职了。
虽然是可以预料的事情,但此时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意外伤害到玄膑非她所愿,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因他求婚而转变,又被降职离开总部,远离了权利核心,以后再想进入,简直如登天之难。不行,不能这样。对玄膑的腿自责同时她并没忘记自己进入明挚的初衷,家破人亡的仇,她必须要向玄挚讨回来,哪怕委身魔鬼。
对,哪怕造成玄膑如此重伤,玄挚依旧没有取消婚礼,甚至没提及延后,昨天她还收到了请柬的样式,电话里玄挚语气一如往常,毫无变化。
繁雪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她必须冷静。这段时间因为玄膑和自己的伤令她变得十分无主脆弱,乃至差点动摇曾经的意念,不能这样。玄挚那个老狐狸不会因为玄膑如何就放弃她这颗棋子,当初她豪言三年之内击垮风素,如今已有成效,两相较劲的同时玄挚也选择更加信任她,不能因为这次的事件让她被打回原形,她要冷静,对,必须冷静。
任命书没有盖章,是董事会直传的文件。其中并没提及重点森扬合作项目,而是着重批评她与风素原无乡私交过密令董事会对她的忠诚度产生质疑,在森扬选择合作伙伴之前她曾与原无乡见过几次甚至出入他家,更令人生疑。但因没有实际证据,加上森扬项目的确是她过失她应承担主要责任,所以集团予以降职考察,未来看她表现再由董事会决定是否重回正职。此后她的所有任职均由他人代替,为不影响集团声誉,会对外宣布她仍在养伤。
繁雪眸色深沉。
原来是因为你,原无乡。
青天白日,原无乡在倦收天家后花园无故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魄如霜剪着草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花粉过敏。
“你没事儿吧?早跟你说这些我一个人搞的定了,你不用一直过来帮忙的。”
揉揉鼻子,他笑笑拎起了水壶。
“没事,我也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的。”
“那就回你自己家去弄,不要来我家。”
阴森森的声音自花屋门口传来,一脸土色的倦收天眼刀剜着原无乡。
离我媳妇远点!
你想太多了。
那就离我媳妇远点!
喂喂你吃醋不要吃的這麼莫名其妙好吗!
那还不离我媳妇远点!
倦收天我只是看你媳妇辛苦!
出来单挑!
来就来怕你!
来啊!
……
“你们在干嘛?大眼瞪小眼的。”
魄如霜拎着壶洒从两人身边穿过,在花屋找喷头没找到,几分钟的功夫外面俩人已经掐过九九八十一回合了。
“倦收天我壶洒的喷头你…你们在干嘛?”
勾肩搭背脸还一人藏一把锄头在身后,闹哪样?
“没事,增进感情。”
魄如霜白了一眼。
“要决斗先放一边,进来帮我找壶洒喷头。”
“好的。”
原无乡我告诉你离我媳妇远点!
你看你媳妇每天在后院这么辛苦你也不帮着还不许别人帮了是不是!
我想帮好吗她不让!
那她为什么让我帮忙!
……来单挑!
……
“快点进来帮忙找!”
“来了!”
看在原无乡这么辛苦的份上,魄如霜留他吃了晚饭。饭后倦收天提议散步,魄如霜附议着让他减肥去散步,自己拽着原无乡去了后院凉亭,把倦收天当场塞的脸都青了。
后院泥土还是湿的,今天刚洒过水,松软的泥土混着花香,叶子也香。
“你把倦收天支开,是想跟我说什么?”
魄如霜搬来一堆花放到桌上,给了原无乡一把剪子,一本正经。
“没把他支开啊,他最近被我养胖了是该减肥嘛。叫你来是让你帮我剪花的,喏。”
原无乡抿唇一笑,有样学样的剪起了花枝。
“你剪这些花是要做什么?”
“姐姐家里太单调了,我挑了院子里一些长得好的,给她包着送过去。”
“繁雪今天是去上班了吗?”
“嗯,我怎么劝她都坚持。傍晚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公司忙不过来吃饭,我刚进房间又给她打电话说明天把花送过去她又说最近可能要搬家让我别费心,把花留着到送到新家。”
原无乡手一顿。
“她要搬家?为什么?”
魄如霜撇着嘴碎碎念。
“玄宅那种地方我早就看不习惯了,那么偏僻那么大,一进去就有一种很不舒服不自由的感觉,像一个表面精致实际是困人的牢笼一样。姐姐搬出来也好,我本来想就近给她找个房子,要么干脆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可是…总之怎样都好,最开心还是她能离开那个地方了。”
原无乡递过去一朵剪残的花枝,被魄如霜心疼的捧过来狠瞪了一眼。
“你姐姐跟玄挚已经预备结婚了,玄挚应该会为她安排住处吧。”
“才不是。我后来问过,姐姐说未来姐夫不知道她要搬走的事情,她这次是被降职了,要到另一个子公司去工作,所以要在那附近找房子。”
“什么?”
繁雪一身职业正装,妆容精致得体,一脸严肃的。
吃面。
是的,吃面。
还好因为深夜了面店人少,让她不至于被围观。吃完面又吃了点凉菜,她还是不想走。
玄宅太冷了,她不想回去。
老板娘端来一壶酒。繁雪抬头看去,盈盈笑意的眼一瞬就像要看透她一般。她低头匆匆饮尽一杯,不敢再抬头。
“你今天吃的很慢,还吃了很多。上次不是听你说要减肥?”
在这里开了四年的面店,繁雪从开业第一天就来店里,每个礼拜来四次,不多不少,不急不慢。而今晚她一直磨磨蹭蹭,眼睛不时看向外面,却怎么也不肯结账踏出门口。
“如果你是没带钱想吃白食的话,要给我洗盘子做抵押的哦。”
老板娘继续笑意盈盈的坐下,令繁雪十分无措。她一直自认冷静对情绪掩饰得当,但是陈姨的眼神真的很有透视感,心里藏着很多秘密的繁雪,很少能直视她。
“没有…我只是,还不想回家。”
几杯酒下肚,繁雪开始脸红。
“家里太冷了,没有人,我害怕。”
两声轻笑,陈姨看向门口。
“逸小姐原来怕黑?”
是在医院时安慰自己的声音。繁雪回头,却倏地皱起了眉。
原无乡接过酒瓶,陈姨了然一笑,决定不打扰“小两口”单独聊天。
繁雪想到今天任命书上刺眼的“风素高层”“私交甚密”等字眼,看向原无乡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怨恨。原无乡被瞪的莫名,只觉得这逸家姐妹怎么有事没事都喜欢瞪人…
“我最近好像没做什么吧,怎么招来你这么想杀人的眼神啊?”
繁雪恨恨的喝下他殷勤倒的酒,继续使劲努力的剜他,嘴上却不能有丝毫漏风。
“你看错了。”
看错?原无乡轻笑。
“被降职了,前功尽弃,很焦躁?”
繁雪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跟你有关系吗?”
原无乡将酒杯移开,神色认真。
“我前几日去见过你的父亲了。”
啪!
陈姨从后厨出来,繁雪一脸怒气和原无乡对峙,纵然被碎玻璃划伤却仍然不肯松开她手,两人这么僵持着,陈姨忙过来将繁雪拉开,这俩真是“小两口”?
“有什么事好好说,我这店小,可禁不起你们俩拆。”
繁雪跟陈姨歉意低语了几句,在桌上放下钱就离开了,原无乡扭扭流血的手臂,决定暂时不追上去。陈姨莫名看着这两人,叹了叹气。
“小两口有什么说不开的呀,她现在不冷静,你先回去。等她冷静下来了好好谈谈,她跟我说过她家离这不远,这里治安很好,你不用太担心,啊。”
小……两……口?原无乡突突发笑,嗯嗯装作乖乖受训的模样点头。
英国。
玄膑吃着医院的饭简直要疯了。他想出院,要出院,必须出院。可是父亲不允许他动,他也确实动不了。
推着轮椅在院子里晒过一轮太阳,玄同推他回病房时,玄膑突然开口。
“你后来,有问过她的情况吗?”
玄膑不像刚醒来时那样吵闹着要见繁雪,令玄同安心不少。
“我没刻意问过,怕引起父亲不悦。但是有无意中听到千相请示降职她的通知。”
玄膑使劲动了一下右腿,又轻轻的动了一下左腿。
“别动了,不可能有反应的。”
他低头。
繁雪,繁雪,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