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镇,她的绵羊》——故乡的民谣

村上春树喜欢听爵士,爵士我不懂,今日挑一首最似故乡民谣的小说来读一读。小感受写出来。

《她的镇,她的绵羊》

镜头一:机场

飞机起灰,雨雪交加

扎幌开始下今年第一场雪。雨变成雪,雪又变成雨。在扎幌,雪并非那么罗曼蒂克的东西,总的说来像名声不怎么好的坏亲戚。 “真叫冷啊!” “真正的冬天更冷,冷得不得了、不得了的。” 

镜头二:小酒馆神聊

我们付罢账,走到门外。雪仍下得沸沸扬扬。 在扎幌街头晃晃悠悠走了不到十分种,我们的话题就搜刮一空。我返回宾馆,他回三居市公寓。 “啊,保重吧。” “恩,你也保重。” 

镜头三:在宾馆看地方台电视节目。

小说人物写了两波人,一节在扎幌街头见着老友寒暄,指向是感慨人生际遇。填充的细节是发小和自己,以及熟识的ABCD。

后面重要的一节,是通过电视观看一个小镇姑娘介绍她生活的小镇。情感指向是不同人生在自己身上的投射以及感受。

我猜,小说主要有这几层意思

一,人生际遇。信奉“偶然”即命运。3个不同的人生活的道路各不相同。我的街,她的绵羊,这些象征翻译过来就是我的人生道路,她的小日子,这些都有了指向。

二,活着的羁绊以及与对抗现实的艰辛。小说描写的气氛,通篇都在写冬天正在步步逼近,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羊圈要修理啊,以对抗暴风雪。小说的情绪其实是指向虚无的,不管在外谋生也好还是留守在家也好,不都得必须朝向“各自无聊的继续没有目标的战斗。”吗?

三,独立个体的不可复制性。本来作者想考虑去她的镇上看看的吧,也可能带着取暖的心态去,终究没去。原因就是“我已经丢弃太多太多的东西“。他人的生活得以窥探一二又如何呢?本来对生活的选择就是非此即彼,孤独来了你就受着吧,是这意思。

四,怀念故乡。有淡淡的怀乡情节,有蛛丝马迹可证

“怎样,最近回神户了?”我问。 

“哪里,”他摇摇头,“太远了。你呢?” 

“没回去,也没有想回去的心情。” 

“呃。” 

“大概变化不大吧。” 

“唔。” 

小说里还有一段描写很有味,是关于对小镇的想象

一天只停八趟列车的火车站,有火炉的候车室,冷飕飕的小交通岛,字迹残缺得有一半读不出的镇导游图,万寿菊花坛和路两旁的欧洲花楸树,为生计而疲于奔命的脏兮兮的白狗,宽阔得近乎空荡荡的路面,招募自卫队员的宣传画,三层高的杂货商店,学生服和头痛药的广告牌,一家小旅馆,农业联合会和林业中心和畜产业振兴会的办公楼,一根烟囱孤零零地直冲灰色天空的澡堂。从大街尽头往左再拐过两条马路的地方坐落着镇政府,她坐在宣传科里。小小的,没有情调的镇。

多么细致的想象!这也是源于作者自己对故乡的记忆造成的。或者可以说作者如果不去东京,留守家乡,这也可能就是他要过的生活。

读这段文字,有一个小小发现,就是日本人对家乡与大都市的视角是一样的,也许他们的社会发展到城乡与都市的状况区别不大,所以没有中国人对跳出家乡小地方那种脱离啊挣扎的复杂感情,城乡不代表底层。而且,对淘金热,弃农外出导致农村贫困化空心化的事,是不是描述出来就是一种态度?

外面依然在下雪。一百只绵羊在黑暗中紧闭着眼睛。

这个小说雪下个不停,所以说像民谣,但是灵魂没有出路,多孤独,一百只绵羊当中肯定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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