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 几个小影子就蹲在门口
用冻红的手指头拿着打火机
点燃年兽的红尾巴。炸裂的呐喊声
布下十面埋伏。年还是冲破重围
嘲笑着越跑越运,像一辆飞驶的高铁
红围巾裹着的女人
把车票折了又折
直到它薄成一片刮胡刀
能割开结冰的村口
男人给老门轴补黄油
每转一圈
铁锈就少一分
堂屋挂钟却多咳出两声
雪地上脚印在拔河
东头是奶奶塞爆的行李箱
西头是麦苗拱破残雪
露出的绿指甲盖
最后的饺子沉进沸水时
村口喇叭开始报时
我们松手 看金纸屑
飘成春联反方向生长的根须
又一辆高铁飞驶而过
我们紧紧攥着空空的年尾巴
踌躇着不知怎么办
多么希望能像孩子一样,围猎年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