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情跳舞吧,就像没有人在看
尽情歌唱吧,就像没有人在听
尽情去爱吧,就像从未受过伤害
尽情工作吧,就像从未指望这点钱
尽情生活吧,就像每一天都是末日”
这段话,来自麦克,十年前新年之际的祝词,是一段很长的鸡汤文。
我的工作里遇到无数的麦克,他是其中之一,同事说,他是一个长不大的大男孩。
最早是在江阴与他合作。他工作中非常卖力,上百斤的东西,一抱就起来。也不怕脏,油腻腻的地面,说躺下就躺下,满身满脸的油渍,都豪不在乎。
工作之余,他喜欢泡吧,喝得昏天黑地。我不泡吧,也没有和他一起出去过,只是有时候早起见不到他,打到房间里,他却在睡觉。那时因为有求于他,客户把他当大爷,而他经常喝醉而误了工作,客户也毫无办法。
另一问题,是随着喝酒而来的。比起喝酒,他更喜欢泡妞。他已经离异,毫无牵挂。很多中国女孩喜欢和他交往,白睡白嫖,也不知道谁站谁便宜。只是同事很看不惯,觉得哪些女孩太贱。
而这些女孩,我一个都没见过,只是听说有一个曾经跟着他出差,一个又一个城市。
中国是麦克的温柔之乡,他常常流连忘返,而公司也颇为头疼。
这是他的个人生活,只要不违法,该干什么感什么,是他的自由,与我无关。
但是,让我对他有看法的,是一场事故。
那时,他一个人过去,安装中出了事故,中方一个人员的胳膊被设备刮破,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血流满地。然而他并没对此负责,反而想自己公司说是中方员工遵守安全纪律,自己造成的。别说赔偿,连一句道歉都没有。无论如何,你负责的项目,出了问题,怎么都是你的责任,怎么能就这样推卸掉呢?
而当事的中方,也没说什么、员工算工伤,单位负责治疗。
事故后半年,中方一个女孩给我说,麦克还欠她们公司钱,我不明白。
她说:“麦克来的时候,说他没钱,我们单位给他定了酒店,最后麦克临走前,没有结账,费用由我们单位给出了,发票还在。“
我说:你把发票扫描一下,把欠钱这回事,写过邮件发给我,我去问外国讨钱。不发邮件,发传真也行。”她说好,然后就没有下文。
一个月后刚好我要出国,我打电话给她,问她邮件的事情,她说单位嫌麻烦,不想惹事,没人管,她也不想管,所以就没写。再说医疗费,住宿费都是单位出的.......
我其实很想替他们讨个公道,只是自己不能红口白牙地给外国去说,我得有证据。就算没有证据,也得证明是客户自己说的,我不在现场不明事实,没法空口去说。就单位来讲,发生的事实,说起来其实很简单,一个传真,一封邮件。但是,就就这点事情,就一个事实陈述,他们不想做。
怕担责任。
他们不急,我急什么。这事就此撂下,但我总觉得憋屈。一方面,国外方出了事故,一个道歉都没有,还要赖账;另一方面,中方自己受了损失,却不敢讨要,别人替你要,你连一个事实陈述都给不了。
无奈,这也是是生命中的无奈之一吧。
这段外交的失败,让我想起中国首任驻外公使郭嵩焘的两句话:“吾尝谓中国之于夷人,可以明目张胆与之划定章程,而中国一味怕;...... 彼有情可以揣度,有理可以制伏,而中国一味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