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坚持认为他们的价值观具有普世性。
评判政治才能要看如何处理不确定性,而不是看如何处理确定性。
激进人士强调的是道义目标,而不是政制目标。
美国信仰的核心像所有价值观一样,它们具有绝对性特征,这对外交政策运作的细微精妙构成了挑战。
中国在参与国际秩序方面毫无先例可循,面对博弈局面,两国也都缺乏应对的经验。
希望和困惑:希望两国找到办法,避免双方社会变化引起风暴,也担心两国可能错过机会。
局面一旦失控,领导人可能会迫于公众压力而采取不愿采取的行动。
呼吁的东西可能不那么激动人心,但可能更为深远。
它现在可以按照实际力量而非长远潜力、最终战略角色来实施外交政策。
上制框架,下循规矩(上面其实也一直在观察、考量、调整框架的结构,但对下而言,一般不容许有异议,这基本可以理解为稳定需要)。
不加道德判断地调整自己国家的立场(典型实用主义)。
战略机遇期,这一概念,既承认了中国的发展和战略潜力,也反映了对其脆弱性的持续忧虑。
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可以尝试通过渐进改革和国际关系民主化来实现。
维系大国地位的原则:渐进主义;顺应趋势,避免公开冲突;既占据有形的主动权(如资源或领土),又强调和谐世界的道义主张。
合法性部分取决于为中国人民提供适度的财富和舒适。
和平发展替代和平崛起反映了一种更有分寸的姿态。
金融危机之后,不少国家欧洲国家对与中国发展关系越来越感兴趣。
以平衡对相互威胁为基础的均势。
软实力和多边外交是主要的外交政策工具。
结构性要素排斥合作甚至互信。
激进主义分子认为,民主体制是互信关系的前提;非民主社会本质上是危险的,倾向于使用武力。
加深敌对,有时并不是任何一方做了什么,而是可能会做什么。
中美之间的决定性竞争更可能是经济竞争、社会竞争,而不是军事竞争。
问题最终归结为中国和美国实际上要求对方做什么。美国公开把亚洲组织起来遏制中国,或者建立民主国家集团发动意识形态进攻,这些举动均不可能成功,因为中国是多数邻国不可或缺的贸易伙伴。同理,中国试图把美国排除在亚洲经济和安全事务之外,也会遭遇几乎所有其他亚洲国家的抵制,因为它们害怕单一国家主导该地区可能带来的后果。
中美关系的恰当标签应是“共同进化”,而不是“伙伴关系”。这意味着两国都注重国内必须做的事情,在可能的领域开展合作,调整关系,减少冲突。任何一方都不完全赞同对方的目标,也不假定利益完全一致,但双方都努力寻找和发展相互补充的利益。
为了两国人民,为了全球福祉,美国和中国应该做此尝试。任何一方都很庞大,不可能任由对方支配。因此,在战争或冷战式冲突中,双方都没有能力确保获胜。它们需要自问这些在《克劳备忘录》时期显然没有正式提出的问题:冲突将把我们带向哪里?当年也许正是由于各方缺乏远见才把均衡变成一种机械程序,而没有考虑到万一稍有不慎,庞大的机器失去控制迎头相撞会把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如果把国际体系带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领导人知道“一战””结结束时世界的模样,难道他们不会望而却步吗?
共同进化必须处理好三个层面的关系。第一个层面涉及大国正常交往中出现的问题,30年前形成的磋商机制被证明大体能解决这一问题。
第二个层面是尝试把对常态性危机的讨论提升为更全面的框架,消除紧张状态背后的原因。
第三个层面,在当今世界形势下,战略紧张的一个方面是中国人担心美国企图遏制中国;同样,美国人担心中国试图把美国赶出亚洲。太平洋共同体概念能够缓解双方的担心。美国、中国和其他国家都属于这个地区,都参与这个地区的和平发展,这将使美国和中国成为共同事业的组成部分。共同目标以及对共同目标的阐释将在一定程度上取代战略焦虑。日本、印尼、越南、印度和澳大利亚等其他主要国家因而也将能够参与这一体系的建设。这将被视为一个各国联合的体系,而不是一个划分为“中国”集团与“美国”集团的两极体系。只有有关国家的领导人高度重视,尤其是坚信这一体系,努力构建这一体系才有意义。
在建立太平洋共同体的过程中,中美彼此之间以及和其他参加国应拥有建设性关系,而不是敌对集团的成员。
亚洲的未来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中国和美国的远贝,以及两国在多大程度上认同对方的地区历史角色。美国自建国以来笃信自己的理想具有普世价值,声称自己有义务传播这些理想。这一信念常常成为美国的驱动力。中国行为的依据是其独特性,它通过文化渗透而非传教狂热来扩大影响。
当中美两国40年前第一次恢复关系时,当时领导人的最大贡献是愿意超越眼前的问题而放眼未来。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幸运的,因为长期相互孤立意味着他们之间没有短期的日常问题。这使一代人之前的领导人能够不惧压力、谋划未来,为一个当时难以想象但没有中美合作便无法实现的世界打下基础。
对于双方最具善意、最高瞻远瞩的领导人来说,文化、历史和战略认知上的差异也将形成严峻的挑战。另一方面,如果历史只是机械地重复过去,那么以往的任何转变都不可能发生。每个伟大成就在成为现实之前都是一种远见。在这种意义上,它产生于勇于担当,而不是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