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长了很久,实在难忍,正巧台灯还没邮到,今晚抽空去理发。
老板娘是个中年女人,体态丰腴,打扮时髦,头发梢似乎染成了蓝紫色。室内还有一个穿着类似快递制服的中年男人脱掉一只鞋将一条腿盘道椅子上,旁边是个年纪挺大的女人头戴着染发的头套。
洗完头,我坐定,她连问也不问,直接剪。我努力克制着想告诉她我想要的发型,一方面好奇她到底会怎么剪,一方面也实在懒得说话,我想看看我是否能像自己想象一样不太在乎发型。毕竟只是小镇15块钱的小理发店。
理发途中,他们操着当地浓重的方言似乎在聊一起交通事故。我又再次想到了欧亨利在麦琪的礼物里的最后一段话。哪些是不重要的?哪些又是重要的?择校再次涌入脑海,我幻想自己像德拉夫妇一样,贫穷,地位低,而且礼物都没有实用价值,但作者却说他们是最幸福最明智的人。外在的那些不稳定,相互真挚的情感才是人世间真正珍贵的。穷通有命,有些东西强求不来,太过执着就会反被其控制。
想象一下,圣诞节来临,妻子卖掉长发送给丈夫金表链,丈夫卖掉金表给妻子买了一套昂贵的梳子。这两个蠢人却被作者称赞,那么他们到底蠢在哪?
别人说的愚蠢就真的是愚蠢吗?
理完发,他们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我穿好衣服推开门。9点的小镇只有马路上依稀的灯光,我伴着初秋的凉意穿过马路,走进小巷。一切是那么地寂静,两旁黑黢黢的建筑上方是宽阔的苍黑的天空。路旁一个女人抱着什么东西走过,周围再无动静。我不禁想,偏远也有偏远的好处,一瞬间我似乎已经喜欢上了这里,这种宁静独属于我这样喜欢独处的人。
我是个蠢人,这话不假,两年前倘若报考另一所著名学府,我可能就上了,因为分数蛮够。毕业后不愁找一份满意的高薪的稳定的工作,偏偏我在接近放弃的瞬间依然选择了那所顶尖学府。两年来浑浑噩噩,辗转失业,曾经绝望,躺平又重来,做了好几份底层的工作。
但奇怪的是,我从未后悔过当年我的选择。虽然嘴上说说,要是当年报另一所求稳的学校就好了,现在已经是研究生了。但我真正遗憾的是我考前那俩月彻底放弃,至今耿耿于怀。
穿过一个小小的广场,酒店招牌的亮光已然出现。我努力写些景色,却依然免不了探讨内心的想法。我已经对这方天地产生了些许感情,我在这里工作,在这里复习,在这里健身。没有任何人打扰,不用穿过拥挤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