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银色的飞剑携夹着磅礴的能量划破水帘;
一柄金色的钢枪穿透空间的束缚刺向天际;
两者在千钧力道声响滂沱的虚灵瀑布前相接,金枪银剑相撞,剑尖和枪尖犹如针尖对麦芒,金色的枪罡、银色的剑芒不断从相交的奇点涌现出来,同时金银双色的能量也在持续不断地挤压逼迫着奇点。
两种能量不断在占领空间,扩大己方的控制能力同时也在排斥其他其他性质的能量。受到挤压的奇点,时而金色时而银色,时而半金半银融汇,最后奇点幻化成黑色。其后,黑色的奇点不断吞噬着各种能量,不论是金色的枪罡还是银色的剑芒,亦或者是其他各种各样的斑驳杂乱的能量都一并吸收进去。
黑色奇点不断吞噬能量,最终似乎到达了一个极值,开始慢慢变形,变成扁平的椭圆,又慢慢由稳定的扁平椭圆,不断变皱,边缘仿佛沸腾的开水一般,最后定型在六芒星,而就在奇点变成六芒星的这一瞬间,所有的能量仿佛全部消失不见,天地间刹那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奇点维持在六芒星形状的时间不久,须臾之后,奇点不断被拉伸,最后拉伸至成为一条线状。霎时,整个天地间仿佛失去声响,刹那哑音,虚灵瀑布那震耳欲聋的滂沱声响消失了,周边树林中精怪和妖兽的嘶鸣叫吼也只见动作未闻其声,然而各种妖兽精怪却感到一种扑面而来的威势,仿佛大灾大难来临前一般。
顷刻,以那奇点为半径,能量轰然爆发,席卷至整个瀑布周围,爆炸声响响彻云霄,威势喷薄而出炸起满天水浪,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层层虹光。水浪飒飒而落,犹如瓢盆大雨一般。再放眼望去那奇点所在,交锋的枪剑然不在,在洒落的水浪之中,依稀看到两道狼狈的身影,透过朦胧的水汽望去也只有那二人手持的金枪银剑吞吐着炽热的气浪。
二人枪剑相持立于瀑布前。放眼望去,立于瀑布左边持长枪之人,一袭破烂黑色紧身劲衣,稍显狼狈,胸膛起伏之间听闻大口喘气声音,虽在努力调整呼吸,但颤抖的身体表明他在长途的奔袭之下已是疲惫不堪,手中长枪轻挽了一个枪花,遥指对立之人,颤声道:“本是同根生,你我份属同门,赶尽杀绝这样的事情你竟都做得出来?”
手执长剑的青袍青年与黑衣青年大体一致,一样的狼狈,原本舒适的青袍早已是千疮百孔,眼中饱含寒意看着那昔日同门,过去二人是如何在宗门中促膝畅谈把酒长欢,现而今,真真有番痛心疾首的意味。听闻黑衣青年言语之后,瞳孔中猛地射出一道摄人的光芒,手中银色长剑长鸣,大声激动地说着:“相煎何太急?如若不急,岂不是要让你阴谋诡计得逞啦!”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其中可能有一些你我都未知的误会。”黑衣青年回应着。
“这是我亲眼所见,难道我还会误会吗?”青袍少年声音带有一丝颤抖同时夹杂着愤怒和不敢置信。
黑衣青年闻言,眼光移向别处,沉默着。
飒飒声尽,水浪散尽,层层虹光也已经褪隐。远处树林中虎啸猿啼也已不复存在,树林中一片静寂,所有的生灵在之前的大爆炸之下都收到惊吓魂胆俱无,早已狂奔猛窜逃离事发源头,对树林中心的水潭已经有种深深恐惧。
碧波荡漾,两人立于水面之上,却依旧相顾无言。半晌,一阵微风吹拂而至,黑衣青年微叹了一口气,萧索地说:“如果说,我承你一个人情,你不再追究了罢。”他看着青袍青年,随后似乎觉得有点轻率,又接着说:“你既已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应该明白,这事儿不是你能够掺和进来的,你也应该清楚这个承诺的分量。”
青袍青年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没想到昔日熟悉的好友在此刻竟变得如此的陌生。
黑衣青年见他沉默,以为他心动了,继续说道:“或者,你可以跟我一起,我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那些东西。”
青袍青年手中长剑不断吞吐能量,顷刻之间,有啸吟声响。黑衣青年见状,深知青袍青年性格的他便清楚此事已无妥协的道理,手中长枪也在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摆开架势,扬声说道:“你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无益的啊!”
长剑遥指,青袍青年左手结了一个剑诀,对黑衣青年说:“有些存在,不是用利益就能够衡量的,今日起,你我从此陌路,不再相熟!”
黑衣青年闻言,身体一颤,深吸一口气,双手挽住长枪,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你我手下见真章。”言毕,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在其周围环绕飞舞着,脚尖水纹荡漾开来,手中长枪金光大作,瞬间逼至持剑青年的身旁,扬开招式。
道道枪罡如旭日初升般喷薄而出,散落开来的丝丝缕缕威势在水潭之上激起数十道惊天水浪。持剑青年目光如炬,身法有如飘洒半空花絮,轻灵无比,避开那迅捷威猛的攻势的同时,手中长剑啸吟声响愈盛,如龙似虎,同时数十道银色剑芒朝着持枪青年扫落而去。
两人短短瞬间,便已经交手数十招,其二人对对方的招式皆是熟悉无比,枪法如若力道角度偏一分形成变招,飞剑也是斗弯鞘锋,先一步形成反击之招式。枪剑各式各招,金银双色的枪罡剑芒不断从半空各个纬度交锋。两人速度皆是迅捷无比,前一刻还在瀑布的左上方进行枪剑招式互换,后一刻便已经在水潭底下闪耀能量光芒。
黑衣青年不断挥舞长枪,身体之中也不涌现出磅礴的能量,或威猛或迅捷的枪法随着道道枪罡攻向持剑青年,有如暴风雨一般。而持剑青年则是不断闪腾挪移,银色长剑同样也或飘逸轻灵或灵动迅捷,身体周围不断飞腾着银色光芒,在黑衣青年的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之中显得游刃有余。
两人功力相当,对战斗理解也相差无几,战斗经验更是所去不差,更对对方的招式了然于胸,此番激斗不下千余招式根本是不分上下。但黑衣青年历经长途逃窜奔袭,再经历一番缠斗,早已经疲惫不堪,若然再继续激斗下去,恐怕落败的只能是自己,想到落败的下场以及索要承担的后果,黑衣青年一阵急躁。
“在战斗中你竟然心不在焉!”在黑衣青年急躁的瞬间,耳畔了持剑青年的声音,他抬眼望去,之间一柄闪耀银色光芒的剑尖破空刺来,黑衣青年急忙举起长枪格挡。
一声金属相撞的声响凭空响起,放眼望去,黑衣青年在最后关头用金枪将长剑撩拨,使得长剑的刺向发生偏移。他侧头望着搭在右侧肩旁上锋利的长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阵阵死亡的寒冷。黑衣青年愣眼看着持剑青年,发现他眼中的寒芒以及愤怒,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弃我去者,乱我心者,昨日今日皆往昔啊!哈哈······”
说完,长枪猛地一震拨开银剑,黑衣青年挥舞着枪法,不作防守姿势攻向持剑青年,期间空门大开破绽百出,已然一副以命换命的姿态。持剑青年略一皱眉,但也一时未能招架得住,只能且战且退。黑衣青年得势不饶人,立刻欺身前进,手中长枪光芒大作,凝聚在周围的枪罡化作一柄巨大的金色长枪,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持剑青年,有如长虹贯日一般,他大吼一声:“林曦,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持剑青年,林曦来不及反应,刚想举剑相迎格挡,却发现一阵金色光芒耀眼而至,然后发现一柄金色长枪已然插进右胸,贯穿而进。随后,一阵空虚的感觉从身体右侧传出,是黑衣青年将长枪猛然拔出,血液涌泉一般从伤口流出。黑衣青年看着捂着伤口的林曦,也不多言语,转身飞跃离开,瞬间便已经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林曦捂着伤口,眼睁睁地看着黑衣青年从自己眼前消失,他想继续追上去,然而重伤牵扯这他的身体,刚向前走动两步,但却眼前一阵模糊,视线清晰之时,蔚蓝的天空却映入眼帘,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温暖的阳光洒落其中,但林曦的身体却感到阵阵的寒冷。林曦挣扎着想要爬起,却依旧徒劳无功。望着天空,缱绻的白云厚厚叠叠,飞鸟穿梭其中,真是一个好天气啊,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天气吧,好像也是在湖边啊······林曦觉得时间很长,就连一瞬间都变得很慢,所以他不断想着,他想了过往的很多事情,关于家族,关于宗门,关于湖泊,关于树林,关于一切。
后来,林曦想起了那个地方,或许自己的人生就是从那里开始的,也是从那里走出来之后就发生了改变。如果,在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自己会不会走进去那里呢?那天好像也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啊·······
啊,真是一个好天气呢!起码,林曦在闭上双眼,感受到死亡来临的气息的前一个瞬间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