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宋代翁卷写的一首古诗——《乡村四月》: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这里的四月,指农历四月,是乡村的繁忙时节。
正值初夏,农民们要种瓜种豆种花生。油菜黄了,收割晾晒打菜籽榨油,一步步忙完,紧跟着把油菜地锄好,种棉花。
四月过了,会不会轻松一点?
不,听听白居易的诗: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忙什么?忙着割麦。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姑妇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这阵势,是全家老少齐出动。现在,有没有这样的情景呢?在我家这一带,是不多见了。长江中下游流域,以稻谷和油菜为主要农作物,种麦子的不算多。成片种植的,都是收割机来收了。
那忙什么?不种棉花的油菜田犁一犁,灌上水,泡几天,撒上除草药再犁一遍,放着继续泡,野草和菜根在水里冒着泡,最后沤成绿色有机肥。这样松软又肥沃的水田,用来种荸荠和水稻,再好不过。
一方方水田,汇聚了天光云影,白得透明白得敞亮。田埂边,草除掉,撒点草木灰,种上黄豆绿豆,不出两月就有得吃了,多好!
花生还可以继续种,选个有雨的日子,把红薯的根茎剪成一小截一小截,扦插。小菜园里,四季豆一熟全熟了,黄瓜的小黄花谢了,正结出细细长长的果实。番茄还是小青球,早前种的辣椒开始开出白花……
五月,真是一个满是生命热情的月份啊!
水田,常常让我想起戴望舒的长诗《我用残损的手掌》
我用残损的手掌,摸索这片广阔的土地……
安居乐业,是朴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