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美食”二字,脑海里第一个冒出的是我最爱的菲力牛排。不过,这满足一时口腹之欲的牛排,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美食”。真正被眷恋的“美食”,是平平淡淡、细水长流般的家乡味。
1.老 妈 的 粗 茶 淡 饭
《舌尖上的中国2》有一期是妈妈为女儿做红烧肉,当时我就想,我老妈做的红烧肉,要比这好吃多少倍!许是我太自大了,但老妈的厨艺,也不是我瞎吹的,是经历了时间的考验的。
妈妈做的红烧肉,总是选用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碗口大小,先用地锅小火慢炖,加入白芷、八角、甘草、桂皮、肉蔻等十几种大料。约两个小时以后,捞出沥干;在肉皮上抹上一点甜面酱,入油锅炸,炸到金黄,肉皮起泡;再改刀成小块,加水,放入甜面酱、老抽,海带切条,最好再配上一点干豆角,小火煮上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这样做出的红烧肉,一点也不腻,越是肥肉越馋嘴,而猪皮就更美味了。
天公不作美,只为担心老爸一不小心嘴馋吃多了,血压又呼呼地飙升了,平常,老妈很少做红烧肉,只有过年的时候,一家人才能敞开肚皮吃。那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干涸的幼苗,忽然来了一场瓢泼大雨,张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尽情吮吸。更幸福的是,过年时不仅能吃到这费尽心思做出的红烧肉,还有地锅炖大公鸡。常年在外的表哥,每逢年假,总要来我家吃一盘老妈做的地锅鸡,老妈也总是预备好了,走的时候还要给他带走一些。
那时,我还不理解,老是纳闷,真有那么好吃吗。后来,我也去外地上学,离开家才发现,妈妈做的饭,不仅仅是还吃,更重要的是,那时家的味道。在大东北涮了各种火锅,撸了大把大把的串,吃了不同味道的石锅拌饭之后,总是莫名地想念妈妈做的大米粥,炝土豆丝,和那拳头大小的纯手工馒头。尤其是面对食堂大叔把辛辛苦苦长大的蔬菜,做得那么难吃的时候,更怀念老妈的粗茶淡饭。这种接地气的伙食,才是我向往的美食。
老妈也会满足我这小小的愿望,每逢寒暑假回到家,总会给我改善伙食。每次去菜市场,也任由我“点菜”。有时候,真想学校放个长长的假,让我吃得圆滚滚的再开学。
2.老 爸 挨 饿 了
老爸不会做饭,在我的印象中,几乎没有吃过他做的饭。而且老爸十分小气,出了名的“会过日子”。但是我眼中的老爸,是一个十足的贴心老爸:他会排长队给我们买又肥又大的“茶油鸭”,他知道哪里的牛肉好吃,他会特意给奶奶带来十年老店的“高平路糖糕”……跟老爸打交道的这么多年,有那么一次,是我至今都怀有愧疚感的。
那是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放假,我让老爸去接我。本以为他会吃了午饭再来,12点一下课,我就拿起小饭盒冲向餐厅。打饭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老爸就在那棵老梧桐树下等我。老爸看到我满满的饭盒,大手一挥,让我去吃饭了,他一个人在树下等我。我也傻傻地,开心地吃完饭又去宿舍磨叽了好大会,才坐上老爸的摩托车回家。快到家的时候才知道,老爸还没吃饭。老爸带我去了一家羊肉汤馆,要了两碗汤:一碗给饥肠辘辘的自己,一碗给打嗝还带包子味的我。现在想想,那时的我,怎么那么狠心,让忙了一大晌的老爸,饿着肚子等我吃饭。那一碗羊肉汤,也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羊肉汤。每次从那条路上经过,虽然那家小店早就换成别的饭店了,但是每次还能想起那家店,和那天充满罪恶感的我。
3.我 也 大 显 身 手
老妈的厨艺这么了得,大概是遗传了姥爷,姥爷是一位厨师,以前曾在窑上,和另外一个厨师,两双手养着十几人的肚皮。虽然姥爷去世多年,现在老爸还记得姥爷曾经做过的“金包银”、“银包金”;他说,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了。我是没那个口福咯,可是这遗传基因确实强大,莫名地我也跃跃欲试,想要给大家露一手。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以后,再加上一些“小聪明”,竟然也能让老爸夸奖一下下。就在前几天,忽然想吃饼了,找出电饼铛,备好材料,说干就干。和的面不多,却也做了几个花样:老爸的葱花饼、我的培根饼、小侄子的芝士火腿饼……做着做着,我却忽然伤感起来:虽说是我想吃饼,可主要还是想让爸妈换换口味,让他俩吃一顿我做的饭,可是我马上就又要走了,不在他们身边了,以后再想吃我做的饭,可就难咯。好不容易我捱到毕业了,却没能在家旁边找到一份工作,只能远走他乡,去外地工作。爸妈的年纪越来越大,在需要我的时候,我又离他们远去,他们应该比我更不舍,却一句话不说,不让我有任何负担。不说了,还是化悲痛为力量吧,趁着我在家,多做几顿饭,让他们知道,我长大了,在外面也能吃得很好,照顾好自己,他俩尽管放心就是。
何为“美食”?满足口腹之欲的是美食,满足心灵追求的更是美食中的美食。这浓于水的血肉亲情,化作一顿顿平常简单的饭食。饭虽疏,情不断。对一顿豪华牛排午餐的迷恋,不及这平常的饭食留下的眷念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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