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再来聊聊修灯的事。
我们按导航来到目的地后,打电话给预留的手机号码。一会儿,宫头开一辆白色的没有牌照的旧捷豹轿车过来接我们。
宫头只有五十多岁,留寸头,一副精干的样子。他敢开没有牌照的轿车上路,我暗暗称奇。我对同伴说:“他绝对是黑白通吃的地方一霸。”同伴表示赞同。
车子在街上走了一段路,右拐一条弯弯曲曲的无名小道,又走百米多,来到一座宫庙前。宫庙的前广场不大,正对宫门的前方,是一座戏台。戏台是所有宫庙的标配。
晚上这边要游灯,所以宫庙里有很多老头老太太在忙碌。那些破损的灯就放在大厅左边的走廊里。
我一看,吓了一跳,怎么坏了这么多呢?
看见我们过来,几个老头围过来,七嘴八舌的怪灯的质量太差啦。
这批灯是今年刚刚订做的,昨晚才游了一次?怎么可能坏这么多?
我们认真一看,灯笼损坏的的很厉害,有几个几乎是粉碎性的,明显是大力碰撞导致的。
同伴说出我们的判断,并说人为损坏的要付材料费。这下好像捅了马蜂窝。有一个跟宫头差不多年龄的小老头最为激动,他说灯放在那里没有拿出去游就自个儿裂开两瓣。
同伴说做了十几年的灯,没见过灯会自己裂开的,还裂的那么过分?
那老头指着两端前后连接的小孔说在这里看不到出游时被磨的痕迹,说明这条板凳灯昨晚就是没有拿出去游就坏了的。
我说,那是因为先被撞坏了,所以才没有拿出去。
他很急躁的爆了一句粗口。
一边拍视频给老板看的同伴听见了,板着脸大声问他,你刚才说了什么?同伴又抬头大声问,谁是这里管事?我们到底要听谁的?
刚才进来后去忙别的事的宫头走了过来,对围着的老头们说,你们就不要围在这里啦,一个人说一句,人家要听谁的呀?
老头离开了几个,留下的几个没有再多嘴了。刚才爆粗口的那个又叨叨几句,走走来来几个回合,见没人搭理,也走了。
每个村子都有那么几个“人杠”,他们进不了决策层,所以凡事爱抬杠。别人决策的事但凡出现点问题,他们如闻到粪味的苍蝇,兴奋不已,极尽贬低之能事。
同伴给老板打电话,说了几句便递给宫头。我们想不到会坏那么多,来的时候就带三个新的灯笼。
老板和宫头沟通后,决定把好的灯笼进行重组。一条板凳灯装五盏灯笼,能重装几条就几条吧。
重装后,空出了三根长木条,只能以后有空了再带新灯过来装了。
我们做的过程中,听老头们自己的聊天得知,原来今年是他们初次游灯,没有经验。游这种板凳灯,如果没有协调好,前面的走得慢,后面的走的快,那么中间的那个人要是力气不够的话会被顶出队伍。特别是走在窄点的小路上,有的是女人去扛灯的会被顶到路沟里。她们只好把灯丢掉。
难怪会坏这么多!
不知道那些在这宫庙里,在神明面前说谎的人表现的那么虔诚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我们做的差不多了,不想再起话题,只想早点做完,好去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