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年纪尚轻的时候,我家里养了一条狗。这狗来我家的时候还是个狗崽子,它的母亲养在我的舅公家。由于它是一条黑白相间的花斑狗,我的爷爷便给它取名花花。乡里有句俚语叫做“养猪穷,养狗富,养猫戴孝布”,大意是说养猪的大多是穷苦的农民,养狗会给家里带来财运,养猫则会给家里带来霉运。农村成长的我对于这句话是有些许迷信的:我们常在电影里看见猫鬼;亦或是在某个幽深的宅子住着一个巫婆,这女巫怀里往往都会卧着一只猫。花花是否给我家带来了财富我不确定,它给了我一个乐趣丛生的童年却是无疑的。
狗是十分有灵性的,最鲜明的特点便是它的记忆力。那时我的父母在外务工,每年只春节归家一次,除了第一次对他们狂吠一通外,之后的每年则是在看见我父母的一瞬间便冲过去,然后摇着尾巴、伸出舌头笑嘻嘻的扑在我父亲的怀里,十分欢喜。这一点是我们人类所不能及的,大凡多年未见的朋友有缘再见,人们总要迟疑一番,通常的情况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打招呼,而对方总得花一会儿功夫才能忆起此人是谁。
每逢过节,我们便带花花回娘家,去舅公家的路程大约40分钟,母子相见,不亦乐乎。在往返的途中,我最喜爱的事情是与花花赛跑:花花在前面慢悠悠的探路,我趁它不注意,一个劲的往前跑,它无动于衷,继续慢悠悠的走着,跑了大约50来米,待我回头时它已快要赶上我,它超过我后就在不远的地方停下悠闲打转,等我快要追上它的时候又往前跑上几十米。我从未跑赢过它,不过这种追逐的游戏是大有益处的,我在校运会上能够年年夺得赛跑冠军皆拜于此。
乡里的狗是十分顽皮的,花花的母亲喜欢跑田里咬别人家的鸭子。花花是不敢下水的,对于咬鸭子一事自然也是无能为力,话只说了一半,它于鸡却是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