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钟,大街小巷的狗吠声吵醒了我,不开心,刚做了一个美梦,快到完美ending的,偏偏戛然而止了。不行,闭上眼,继续睡。……四点半,咚咚咚的敲门声钻入耳朵,“我听不见,听不见……” “芳芳,快起来开门,我要在冰箱里拿菜。快点!!” 妈妈的声音紧随而至。 心里有千万个不想起,无奈,缓缓坐起,踢开被子,下床,揉眼睛,开门。……五点四十,收拾好了一切,要出门了,抬头望天,布满星星,月亮也在一旁望着我,真是披星戴月啊!上山的路程很漫长,我以为我们算早,没想到我们算是很晚的了,唉……输在了起跑线上,你看,那边头上戴个手电筒在摘茶籽,爸爸打趣道:“木(mo)籽,木(mo)籽,就是要摸黑摘的呀!”又听到紧随其后的一个大人讲道:“是啊!我记得我小时候,那时候集体,一片山上的茶籽,谁摘到就归谁,那次,我和我爸妈一点钟就到了山上,在那里烤火等天亮,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我和爸爸都笑了起来,伴着一路月色,和欢声笑语到了我家的茶籽林。
我从小就不喜欢摘茶籽,因为摘茶籽那天一般是霜降节,那天都异常好冷,我们都要穿很厚的衣服去,而且山上露水非常重,我都是发着抖等待太阳出来,太阳出来后又很热,又要脱掉厚重的外衣,很是麻烦。更悲催的是,我家的茶籽在高山上,地不平,而且满是灌木丛和荆棘,每摘完一次茶籽都要伤痕累累,所以我打小就不喜欢摘茶籽,小时候我都是这样安慰自己,把那些茶籽看作是一个个诱人的苹果,尽快摘,我就可以有很多的苹果吃了。可是,长大了,苹果是很容易就可以吃到的,不稀奇,所以这个方法不奏效。可是工作后看到城里的同事费劲方法从乡下弄茶油,我才意识到茶籽也是个稀罕东西,而且知道了,茶油居然要30多块钱一斤,我就找到了一个新办法,把书上的茶籽看作是钱,看作是金元宝。看来,天上掉钱的事确乎是存在的,不过,要早起才能捡得更多。我这个懒鬼,没致富的命。
开始摘了,我一鼓作气,一下子就摘了一箩筐,提着去装包,一旁的爸爸看到了,惊讶地问道:“就满了一箩筐啊!不错啊!”一听,我的心里喜滋滋的,忽然萌发出一个主意:我跟爸爸妈妈来比赛,看谁摘得更多吧!我已经领先了,肯定能赢。于是,我提出了这个建议,他们欣然同意了。……不断地仰头,我的脖子好痛,我的头也重了起来,好累,不行,我要休息一下。于是,席地而坐。我看了看手表,九点十二,不行,我要去看看比分。来到板车前,我惊呆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我刚好凑满一袋,爸爸和妈妈,他们分别两袋。赶不上了。我连忙,把框里刚刚采摘的一些茶籽倒到爸爸的袋子里去,大声嚷着:“爸,我加入你的阵营,我们一起和妈妈比赛。”……不远处传来宽厚的笑声。
我喜欢摘我触手可及的茶籽,于是我对妈妈说:“妈,你爬树,我摘下面的,我们合作把一棵棵数干掉。”……嘻嘻,我高唱着:“我还是个孩子……”
话说今年的茶籽特别容易点,你一碰这个枝,它就掉了,于是妈妈提议,她在上面摇,我在下面捡。嘿,捡好,不累。于是趴在地上寻着这些白白胖胖的小伙子。刚准备去捡,一个茶籽打在我脑瓜上,“冬……”,痛死我了。
在分界点摘,我家的茶籽又小又青,旁边那家的茶籽又大又红,这就是赤裸裸的贫富差距啊!如果他家书上是金元宝,那我家树上就是一些碎银子。一想,老泪纵横。不过,我是新世纪的五好少年,不做这鸡鸣狗盗之事。就算再大的诱惑也不放弃做人的准则。(因为那片茶林的主人正在我不远处。/尴尬/尴尬)
茶林里的芦鸡毛(家乡话,因为不知道那种植物的术语。)特别深,把我都淹没了,每次妈妈找我,我都要边应边把手举起来。
一天的劳累终于快结束了,我和爸爸把板车拉回来,爸爸拉了一半路,剩下的让一个人我拉回家,在快到家门的那个小坡上,我上不去了。我拼命,使出我吃奶的劲,终于上课三分之一,没力气了,休息一下。休息够了,重新启程,一不小心,板车带着我退回到了坡下,我想哭。……没办法,再次启程,一鼓作气,“啊……”,气势如虹,终于上去了,到了家门口,我累瘫了。仰头,天上又是布满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