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童散文：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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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

                              周童

呼呼作响的北风，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止了，仿佛指挥家在最后一个音符将要结束时，发出的干脆利落的收势。

有风的冬日，叶片凋零的灌木丛，干枯的枝桠纠集在一起，似是想用这种看上去紧密、实际上疏离的关系，抵御寒冷来势汹汹的侵袭。风，穿行在枯树枝子遗留的缝隙中，像携了彩色丝线的绣花针，穿越与回返，把冬天席卷的大地刻画成干脆、纯净的样子。世界因此变得简洁起来，往日里繁琐浮躁的心被收紧，如同在这个季节中冬眠的小虫，在休养生息中静静等候来年燕雀的归来。

寒冷，眷顾起周遭过往的人群，亲密地送上一个又一个香吻，一脸坏笑地看着躲避不急的人们。此时，她还不甘心，绕过衣物纤维织就的藩篱，攀越了紧紧缠绕在脖颈的羊毛围巾，直逼人的骨髓。冷，让人打着哆嗦，轻轻由嘴里飘然而出的白色雾气轻盈升腾，似是一帧随意而为的图画，悠悠然晕染开来。

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来，房间里密闭的空气被烘烤得暖洋洋。如果不是大脑在无休无止地转动，真想让时间就这样凝滞下来。若我有幸的话，最好可以成为松柏油里那个被凝固、被定格在最美时期的小虫，有软弱的触角和一身绚烂的颜色。冥想中，繁华与嘈杂失了血般苍白。金色的阳光酣畅淋漓地照耀着，给这个世界抹上一层柔和的橙色。

安静——这种状态对于我来说，近乎奢求。大概在忙于找寻其芳踪的时候，却离她越来越遥远吧。好像就是这样充满矛盾，在无法融合中还得相依相存。群居在城市中，想静下心来，真不是容易做到的，只好在无限遐想的瞬间，去体会久违的静谧中的那一丝甜香。我一直试图为自己营造这样的氛围，可是外界众多的诱惑拼了命向我抛媚眼，以至我常常会陷在深深的迷醉中，不能清醒。

身边的友人，一个一个出门远行了。此时的南方温暖如春。朋友说：天很蓝，水很蓝。想来，心也一样蔚蓝吧！不管温暖还是寒冷，心里的一份收获才是最重要的。我正盼望着，盼望着朋友回来讲述发生在那里的故事。

随时随地感慨时间的流逝，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体会。眼看着一年由春到冬，再由冬到下一个冬天，真正可以拥有的空空如也。于是，我尝试回忆，尝试着在回忆中找到一点慰藉。可是，脑海中值得回味的东西太浅太薄了，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觉得可惜。我只好在无聊的时候碰触一下，旋即躲得很远很远。

冬日暖阳里，身体被太阳光包裹，困意袭来，朦胧中羡慕着那些经历颇丰的朋友。青涩的学生时光仿佛依然如故，现在遇上的幸福似是愈加优美、生动起来。与之相比，我的经历肤浅，所以才会有平庸无奇的人生，权且当成一种人生成长吧。或许在我羡慕别人的时候，也会有人羡慕我！世界上哪里会有十全十美的人生呢？人，就是这样的，想必冥冥中，上苍已经安排好一切，属于谁，谁就欣然接受吧！改变也好，固守也罢，选择了就坦然面对，一路披荆斩棘。

这是冬季中最为朴素的日子，黑、白、灰的色彩涂抹了城市的天际。也许，简单地说它平凡是武断的。在每一个看似平凡的背后，都蕴藏了许多有待我们发现的光环。

冬日在属于它的季节里悄悄地来了，又将在不久以后安静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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