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我一回到府里就去了书房。
“阿爹,阿娘。”
书房里,阿爹在看书,阿娘则在一旁看各地商铺传过来的账簿和书信,见我进来,都看向我。
“肖肖怎么过来了?”阿爹放下书。
阿娘则抬起手撑着下巴,挑挑眉,以示疑问。
我搬了凳子,坐在书桌对面,正襟危坐。
“阿爹以前说过,我小时候走丢过?”我问。
阿娘看向阿爹,爹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没有,我就想问问我后来是怎么回来的?”
阿爹和阿娘互看了一眼,阿爹问:“怎么问起这个?”
“公仪小将军说,他以前在汴河边捡过我,可是我不大记得了。那时是小将军送我回来的?”
阿爹点头:“是啊。”
“我怎么从没听阿爹讲过是小将军送我回来的?”
阿爹皱了皱眉:“我没说过吗?你从小就黏着小战,难道不是因为他救过你吗?”
“……我哪有黏着小将军……”我囧然。
“怎么没有,第一次带你到将军府,你就让人家给你喂葡萄。”
“我记得,回来还跟我说见到一个会发光的哥哥。”阿娘带着揶揄地说。
“后来你公仪伯伯说要教你练武射箭,好能保护自己。你非要说公仪伯伯忙,不敢打扰公仪伯伯,打扰一下小战哥哥就好,非要小战来教你。”
“还天天跟你阿爹闹,说要去将军府学练箭,一天不去都不行。”
“天天去,天天让小战给你削木剑木锤。”
“还要你阿爹给你钻孔,说戴脖子上。”
“对对对,还要全给戴上,每天睡前都要数一遍。”
“……”
阿爹阿娘一唱一和地,把我小时候在公仪府的事儿都数了一遍。
我只觉得耳根辣辣的。
“……也没这么夸张吧……”
阿娘嗤笑一声,继续说:“这算什么,小战回边关以后,你天天哭闹,说要跟小战一起去边关,嘿哟,幸好关起门来外人听不见,你嗓门要再大声点,我都怕被告到官府说我虐待子女。”
阿爹顺了顺阿娘后背,说:“这倒是有一点好处,就是不再吵着要跟你一起坐船了。”
“这倒也是。”阿娘看着阿爹笑了,“我省心不少。”
我看着眼前的爹娘,长叹一声:“结果我到现在也没有去过边关,也没有坐过阿娘的商船。”
阿娘白了我一眼:“你现在还差了点儿本事儿。趁着这两年,要么多学点东西,要么多练练武技,总得有一技之长,才能不在行商途中拖后腿。”
“你阿娘说得是。”
“是,阿爹阿娘说得对。我会继续努力的。”我连连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