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去看了一个认识30年的老友。
已经十年未见。还有些许旧事可聊。
因为父母相识,是童年的玩伴和校友。
这是最早带我学科学的玩伴。从小学时代起,有两本月刊,各自订阅,常常讨论,少年科学画报和奥秘。
我到现在都能记得小学四年级时候,他跟我说,现在有个新技术好厉害,叫超导。妈蛋,即使现在,我对超导还是不明觉厉的门外汉,但当时我们一本正经的讨论这个话题,以为自己酷到能上天。因为这两本杂志,我对物理的兴趣和分数一直高过其他学科。
后来,某一天,他带给我一片叶子。水杉的叶子。很自豪地告诉我说,这种树是活化石,很少见。他是在这个城市里最好的高中的校园找到的。
于是我让他带我去那个高中。在教学楼后面,果然找到了这棵树。郑重其事的摘下水杉叶子以及其他植物的叶子,夹在词典里阴干,然后立flag,说有一天我要上这所城里最好的高中。
过了好多好多年,我果然考上了。
……
后来,他去广州读大学,定居在南方,一晃也十几年。一直有断断续续的消息,有时候来源于父母有时候来源于朋友圈。
他去做医生,我在公司混职,那些童年关于科学关于技术的兴趣,我们谁都没有跟下去。
他说你知道吗,前几天我给一个病人开刀,切了一节肠子,掏粪哦,忙到半夜两点,结果第二天家属反悔……,今天早上检验科说……
哪怕是讨论生死,也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鸡飞狗跳的事情堆积起来……
于是我抬头看了一下树,时间去哪儿了?我们去哪了呢?
愿你看遍山川归来仍是少年这种话,需要放在心里,不能忘,也不能信。
有那么多的责任要去背负,我宁可做一个强壮的中年人。
现在越来不太愿意跟人讨论生活难过的那一面,因为说了也没有人在意,因为大家都有各自的难关要过。
不如放在心里,碰到相同的感受,各自笑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