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锤。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还无期。”这是王维隐居终南山时创作的《终南别业》。一直喜欢王维的田园诗,总给人一种淡迫、空灵、闲逸、禅意的风格,令人神往。
云,漂浮之物,居无定所。几多变换,不知归期,随风而去。山中的云,环绕于山峦,若隐若现,似入琼宇。云,无根无蒂,看过春秋岁月,朝飞暮晚,总是释然超脱,随遇而安。
从小就喜欢坐于门槛上看天上变换多姿的行云,也渴望像它们一样悠悠闲适。特别是傍晚时分,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染柳烟浓,漫步在乡间小路,那好像被颜料打翻的红云,美的惊艳,又好像近得能随手抓来。早上的云,经过一夜的修整之后,在蔚蓝的天空中,洁净无尘,清新地似乎能掐出水来。而在阳光潋滟的午后,它像一朵朵棉花团,没有棱角,温柔懒散。
我的家乡并没有山,但总是向往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山间有几间房屋,有一个若大的庭院,摘些花花草草、瓜果蔬菜,后院养一群鸡鸭。闲来登登山,漫步于清风明月下,抑或独行于细雨轻烟的竹径中,听听莺歌燕语,闲看花开花落,无所欲求。闲坐时,一眼就能看到流云于窗外踱步,宠辱不惊,任自舒卷。
曾几何时,夜看漫天繁星,总想做一颗星子,可以穿越古今,探看秦汉唐宋风采。现在就想做一剪来去自如的流云,赏阅人间山河,做个潇洒无多思想感情的人,守着如画江南,青山绿水,春花秋月,度过年年岁岁。东坡先生的词里就有“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这个有绝世才情的旷达老人,在谪居的日子里放下执念,泛舟江湖,在简约的茅屋中做了一个归隐的农人。
而如今的我,亦成了一片云,在悠悠天地里,在自己的人生里,淡淡来去,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