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余华的《女人的胜利》：谁在为这场“胜利”欢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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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02期“庆”专题活动

小时候看《动物世界》，印象深刻的是雄性老虎豹子为了争夺地盘或是争抢媳妇大动干戈，哪怕战到遍体鳞伤，也要分出个胜负。其实人类也一样，经常看到男孩子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骨子里的好胜心是最原始的渴求。而女生对胜利的渴望也不相上下，只是暗自较劲，表现得相对含蓄罢了。

《女人的胜利》是余华在2024年10月出版的小说集，是余华最接近现实的一部作品。趁着热乎劲，我迫不及待地一睹为快。

小说讲的是一个名叫林红的普通家庭妇女在面对丈夫出轨后，经历的几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结尾处，女人看似胜利了，实则还是脱不了悲伤的底色。

余华说：“生活是那么的强大，它时常在悲伤里剪辑出欢乐来。“ 悲伤与欢乐像是莲蓬头里冲下的温水，谁又管哪是热水，哪是冷水呢？日子过得去，就行。

01 与情敌的对战

35岁的林红在整理丈夫李汉林的抽屉时，无意中发现一个“不速之客”，一把陈旧的钥匙。它打不开家里所有的锁眼，最终和李汉林单位里的抽屉匹配上了。抽屉里放着的是一个名叫“青青”的年轻女人的照片和情书。

林红根据信上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毫无意外，对方就是丈夫出轨的对象青青，她也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份。青青直言自己是和李汉林在一起了，但不会结婚。仿佛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婚外情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存在，仿佛这样的“第三者”就不会伤害到林红的夫妻感情。更气人的是，她说，“我并不想嫁给他，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你一样…… “ 她甚至很不屑地先挂断了电话。

面对这样理直气壮的“小三”，林红气得浑身发抖，也只能迸出几个字, “你无耻，你卑鄙，你下流，你…… “ 她词穷了。

电话里的这场对战，林红的气势明显不如对方，好像自己才是那个理亏的人，有种被倒打一耙的挫败感。这股气总是要出的，一旦有机会，她一定会抓住。

于是，当她和李汉林在黄昏咖啡馆里遇到青青时，她知道这一次，她一定要赢。尽管准备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林红还是让李汉林亲吻她。在情敌面前，她和丈夫拥吻，宣誓着绝对的主权。当对方默默走出咖啡馆时，“林红内心涌上欢乐，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胜利了”。

婚姻的一张纸本该是最浪漫的承诺，是当事双方爱的见证，与任何外人无关。可一旦它被用来作为挡箭牌，它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02 与丈夫的冷战

婚姻处久了，很容易变得例行公事。李汉林出差，例行报备，“林红，我是李汉林，我已经到了…… “ , 多年的夫妻，仿佛电话那头听不出自己的声音。这样的报备，出于习惯，好像只是为了告诉对方，自己还存在着。

几天之后，丈夫回来了。林红听从闺蜜的建议，不再理睬他。李汉林差点要发火了，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理由发火，因为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是经济来源，出差回来，自然有权享受妻子的笑脸相迎。直到看到妻子手里捏着的钥匙，他的气焰一下蔫了。

然而，李汉林没有像闺蜜说的那样表现出捶胸顿足的忏悔，他说他和青青没有发生肉体关系，他说他和青青只是有过接吻，他说他不会破坏和林红的这个家。说得不卑不亢，就好像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有些懊恼，但因为只是普通的玻璃杯，碎就碎了，以后小心就是了，反正也不是有意犯的错。

当然，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翻篇。林红继续冷战，不给他做饭，不给他洗衣，让他睡沙发。一开始，天平向着林红一侧倾斜，毕竟做错事的是李汉林，不管是良心，还是社会标准，他都是理亏的，林红占据了主动权，唯一令她不满意的是，他没有哀求自己，没有下跪，没有表现出后悔的样子。他的沉默，他的小心谨慎，反而让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是一场暗流涌动的博弈，谁先服软谁就输。倔强的林红绝不会先低这个头。二十六天后，李汉林终于忍不住了，他的身体各机能促使他改变现状，他先开口了。经过这么久的煎熬，林红离胜利之差一步之遥，只要对方认错求饶，或许她就原谅了。可她等来的却是两个字“离婚”。

林红没想到冷战的结果竟是这样，李汉林那已经拿捏她的微笑表情，让她的内心重又燃起斗志，既然他不怕被自己拖住，拖到老，那她干脆给他致命一击，离婚吧。

婚姻里最大的伤害不一定是大吵大闹，冷战就如冰锥不仅刺痛皮肤，还会伤到骨子里，令人痛彻心扉。冰锥的一头插进对方的胸膛，另一头其实还留在自己身上，双双负伤。

03 理智与情感的暗战

当得知丈夫出轨的秘密后，林红最开始的状态是不可置信，内心希望一切都只是误会，她的自尊心接受不了。李汉林打电话来报备时，她没有在电话里直接质问。她给他的朋友们一一打电话，渴望着别人干脆利落的回答，你搞错了。

然而，朋友们稍稍的迟疑，都在将她一点一点从幻想中拉回现实。她需要安慰，因为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对她很不公平，这么些年，她事事围绕着丈夫转，连朋友也都是他的圈子里的。她把自己的好友，自己的爱好，都给弄丢了。

于是，她跟丈夫冷战，报复性地选择离婚，又在情敌面前上演恩爱的戏码，所有的决定与行为都没有经过理性的思考，只是为了抚慰那受伤的自尊心。就像小孩跟爸妈赌气似的，我的小心灵受伤了，你们需要安慰我。

林红从始至终都在进行着一个人的战斗，理智与情感的暗战。所有外表的愤怒、冷漠都不能掩饰内心的犹豫与挣扎。

结尾处，林红看到青青默默离开后，她的情感短暂地得到了满足，她觉得自己胜利了，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她微笑着对李汉林说：“我们回家吧。”

情感战胜了理智，可生活真的可以继续吗？她在这场“战役”中，要对付的真的只是青青这个人吗？究竟是谁在为她所谓的胜利暗自欢庆呢？

生活中有许多女性就像林红一样，结婚多年后，生活的重心完全偏向爱人和孩子，渐渐把自己给丢了，如果不是有突发事件，可能一直就像温水里的青蛙，对潜在的危机浑然不知。

可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只有先爱好自己，当风浪来临时，我们才能不惧怕，不退缩，从容应对。

听过这样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独一无二的烟火，无可替代，学会珍惜自己，才能收获更多的美好。” 与所有在爱里沉浮的人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