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题记
毛姆在书中写道:“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人,生而孤独,这样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心境,在毛姆笔下的人物思特里克兰德身上,刻画得极深刻。思特里克兰德就像是被禁锢于一座孤塔,兀自一人,停留于世,既不与他人依偎在一起,也不改变对除绘画之外事物的冷漠态度。从他踏上追逐“月亮”的路途开始,便把“六便士”彻底抛之脑后,一生孑然一人,直到离世,与他的画作一起化为燃烟,消散无踪。
思特里克兰德放弃了优渥的物质生活,抛弃了相濡以沫十七年的妻子,奔赴千里之外的塔希提岛,去追求自己的艺术梦想。即使穷困潦倒,即使病痛缠身,放弃和后悔也从未光顾过他的意识。在旁人眼中,绝弃优裕美满的生活、宁可敝衣枵腹,只是为了追求艺术理想的疯狂行径,是一场买椟还珠的交易。然而,放弃物质上的享受,却使他获得了精神上的慰藉。《麦田里的守望者》有一句话:“一个不成熟的理想主义者会为理想悲壮地死去,而一个成熟的理想主义者则愿意为理想苟且地活着。”思特里克兰德便是如此,对世事漠不关心,伤害过许多人,不在意他人看法,卑微地活着。但他颤颤巍巍而坚定地,以生命为颜料,在人生的画布上,绘出绚烂的画面。正如开篇的名句所说,芸芸众生仍满地捡着六便士,而他已和月亮相拥。
霍金有言:“记住要仰望星空,不要低头看脚下。无论生活如何艰难,请保持一颗好奇心。”思特里克兰德可以说把这句话践行到极致,放弃琐碎的现实生活,追求纯粹至高的艺术理想。为了绘画,放浪形骸,近乎偏执。在现实和理想的矛盾纠缠中,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一般认为,书中的角色思特里克兰德的原型,是法国著名的后印象派画家高更,二者都做过证券经纪人,都去过塔希提岛。但高更的生活经历似乎比思特里克兰德要幸运一些,文中角色的故事和高更的经历也有相当大的不同。高更是一位真实的才华横溢的现实画家,而思特里克兰德则是作者笔下一个无比理想的独立而虚构的艺术角色。因而,作者在书中把思特里克兰德的画作描绘得具有天堂般的力量,使过目者无不为之震惊,被画作深深震撼。
只有拥有纯粹无比的理想,才能创造堪比神迹的画作,这种绝对理想主义的情况,自然而然也只能在作者笔下出现。
《月亮与六便士》中写道:“追逐梦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运,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起头看到了月光。”对于思特里克兰德而言,现实是泥沼,是鸟笼,是六便士;理想是原野,是岛屿,是月亮。于是他便爬上塔顶,仰望着漫布繁星的夜,身披皎白的月光。而他脚下之人,依然为着金钱奔波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