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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林院分东西两院，可这厨房却只有一个，东华方踏进去就看到了姬衡，她向东华行了一礼:“老师。”
东华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到了一旁灶台，而姬衡身边支起了一个小炉子，用小火煨着一锅浓汤。姬衡见东华没有回应，试探着开口:“奴今日炖了银鳕鱼汤，老师为奴解毒姬衡感激不尽，想将此汤献给老师，不知可否?”
东华将一尾鲤鱼扔进锅里，施了几个术法很快就做好了一道糖醋鱼，想着凤九只吃菜太单调，加份汤确实不错，离开时对姬衡说道:“一会儿送过来吧。”
姬衡像得了什么恩赏，喜形于色:“多谢老师。”
此时的凤九刚从床上爬起来，她觉得东华回来之前先出去避避才是正道，可刚打开门就撞到了东华怀里，紧接着就听到上方传来一个声音:“这么着急?看来你很期待本君做的鱼。”
凤九转头就看到东华端着的那盘卖相不错的糖醋鱼，当然凤九知道那只是表象，味道一言难尽。
凤九吞了口口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嗯!我等不及了!”
东华将鱼放在桌上，递给凤九一副竹筷:“吃吧。”
凤九拿着筷子颤颤巍巍，迟迟没有落下，东华不解:“怎么了?本君做的鱼有问题?”
凤九忍不住腹诽，你的鱼能不能吃你不知道吗？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可面对东华还是只能赔上一副笑脸:“不，这道菜看起来太精致了，就像一副完美的作品，我不忍去破坏。”
东华托腮看着凤九:“没事，你要喜欢我天天给你做。”
凤九心底一横，豁出去了，一筷子插进了鱼肚子，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凤九瞬间像得救了一样把筷子一扔:“帝君，我先去开门。”
在门口侯着的自然是姬衡，凤九打开门就看到她端着一只青花汤蛊，一时愣在了原地。
姬衡看到凤九神色倒没有什么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凤九殿下，我来给老师送汤。”
凤九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姬衡的话砸了一个懵，心里想什么便说了出来:“你怎么知道帝君没吃饭?”
“是吗？”姬衡回道:“那我来的正是时候了。”
凤九的心里有些苦涩，她看向东华，希望他能拒绝，可他开口说的却是另一番话。
“进来吧。”
凤九只好退到一边，姬衡将汤蛊放在桌上，揭开盖，传来一阵妙香，杳入喉鼻间，凤九辨识出这是借银鳕鱼勾汤的长生藤和木莲子，凤九的记忆中，东华的确对木莲子炖汤情有独钟，这么多年，他的口味竟然一直没有变过。
16
姬蘅开始斟汤，凤九打眼看去，东华正垂头瞧着姬蘅斟汤的手，细致又雪白的一双手，上头却不知为何分布了点点红斑，看着分外扎眼。东华眉头有些微皱，突然道：“不是跟你说过不能碰长生藤？”
凤九的心一阵刺痛，他是在关心姬衡吗？如今她还站在这，他是要置自己于何地?
姬蘅的肩膀似乎颤了一下，轻声道：“老师还记得奴不能碰长生藤。”抬头勉强一笑，道：“奴听说凤九殿下是青丘第三代唯一的帝姬，想必自小也是娇生惯养，做不来这些，才借着今日炖了些汤来，木莲子汤中没有长生藤调味又怕失了老师习惯的风味。不过奴碰得不多，并不妨事。”
姬衡一抹绯红爬上脸颊，凤九自幼对自己最有信心的就是打架和厨艺，就算她姬衡跟帝君有段过去，可她不能丢了青丘的颜面。
“你说谁娇生惯养?”
姬衡似是没有料到凤九会这样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可很快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愧疚，道:“凤九殿下，姬衡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关心老师，你不要生气。”
“你关心他拿我说什么事?”凤九可不吃她这一套，直接回怼:“我认识你吗？”
东华饶有兴致地看着凤九，她现在是有些三万岁的脾性了，凤九的手艺他可尝过，能出其右的他还没遇到过，姬衡跟她比起来更是天差地别，他倒要看看小狐狸想干什么。
姬衡还是一副稳重的样子:“我与凤九殿下确实不曾相识，若有说错的地方，还请殿下莫怪。”
凤九正要再说些什么，不小心瞥了东华的表情，她现在的行为在东华看来就是争风吃醋吧，再跟姬衡你来我往地继续下去更是轻贱了自己。于是转了个话锋:“既送完了汤，姬衡公主就请回吧。”
姬衡看了一眼东华，有些委屈，东华淡然开口:“去吧。”
姬衡行了一礼，退了出去，东华看着凤九，指了指糖醋鱼:“继续吃。”
“你送给姬衡吃吧。”凤九心里还是不舒服:“她给你送汤，你给她送鱼，多和谐啊。”
凤九吃醋了，这一点让东华感到了极大的愉悦，他没想到梵音谷一行会有这种收获，他本来对凤九说喜欢他这件事还有些不确信，如今看来不管她是不是还爱着叶青缇，自己在她心里是有了位置的。
东华施了个术法将凤九拉过来，把面前的汤碗放到凤九身前:“鱼是给你的，汤也是给你的。”
凤九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东华解释道:“姬衡送的汤，我本就是打算给你的，不是饿了吗？快点吃吧。”
东华的鱼，姬衡的汤，凤九看着这两样竟不知该从哪个下口，一个要命，一个诛心。
“比起饿我现在更累，还是去睡觉吧。”
东华拉住凤九，想汤无所谓，可鱼不行，说:“先吃鱼。”
凤九实在是没有了胃口:“不想吃了。”
东华还是不死心:“本君亲自做的。”
东华帝君亲自下厨，谁能拒绝，谁敢拒绝，凤九竟把这一茬忘了，于是狠下心夹了块鱼肉，囫囵地吞了下去。
东华有些期待地问道:“如何?”
凤九忍住不让自己的脸变形，没想到这么多年帝君的厨艺更加“出神入化”，凤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尚可。”
东华安下心来:“本君就知道合你们狐狸的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