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本无好坏之分,
只因有了记忆,
和空间的转换,
便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坏了。
见物启相思,
是离愁,
是别绪,
是染尘的记忆迷了的路,
至今不得归途。
那年,
太匆匆,
只留下一瞥一眼,
一瞥在端午的斜阳下的龙舟上,
“下了岗”的龙舟
一眼在摇曳着日子的乌篷船里;
“退休”了的乌篷船
一瞥在燃烧希望的劈柴堆里,
劈好的柴
一眼在一生吟唱的“鹅鹅鹅…”的悦声中;
屋后水沟里鸡鸭鹅们
一瞥在知了声声叫着夏天的小白杨边的池塘里,
悠哉游哉的鸭子
一眼在袒护着躲避着老鹰的悠闲的步调上;
老妈喂的下蛋鸡
一瞥在三更灯火五更勤学的司晨官家里,
房后的鸡舍
一眼望穿在一畦一畦翠绿和花香里;
房后自家的菜园子,一畦一畦很好看
一瞥在不具名的长着短刺的杂草邪影中,
一种长刺的杂草,割破手可以把它揉碎了用来止血
一眼看穿花絮满天飞的秋光里;
村后小河边一簇一簇的芦苇
一瞥在母亲弯弯的腰背和一筐一菜里,
妈妈晒的萝卜干
一眼留在那些日子仅有的熙熙攘攘上;
尘封记忆的老称和电话
一瞥在檐下馋馋的腊味里,
房檐下晒着的腊味
一眼沉浸在滋滋的丰收里;
刚从菜地里采摘的萝卜
一瞥在没了驴和井的馍馍和清水里,
老碾盘和进口石
一眼望不穿地辣辣地泪水里,
给炉子生火
一瞥在日日念念的期盼里,
风华正茂的邮递员像
一眼定在了剥落了的墙皮上;
斑驳陆离的白墙青瓦
一瞥在渐行渐远的技艺里,
鞋匠铺里的匠人
一眼扑在冬日无数个温热里;
炉厢里的炉子
年岁渐长,
终日恍恍,
不如归去,
归何处?
沉醉不知归路。
一瞥再难见,
一眼留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