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要整牙,源于前天晚上吃饭时,蓝瑞先生被小米稀饭里的一颗红枣硌掉了左下某牙齿的一部分。
那天晚上吃饭气氛很好。
我做了红彤彤的油焖大虾、红烧茄子,葱绿的小凉菜,金黄色的南瓜馒头和古老黄色的小米稀饭,还开了一瓶即墨老酒。柔和的灯光下,餐桌上色泽与品相齐飞,美味美感共色,老酒醇厚浓郁的味道氤氲在宁静祥和的静美时光里。
哎呀!突然,蓝瑞先生大叫一声,吓我一跳,忙问,怎么啦!
哦,红枣核硌牙了!照一下镜子,牙齿掉下一部分,还剩半片留在嘴里,露出一大块牙缝,“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我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
刚者不坚牢,柔者难摧挫。不信张开口角看,舌在牙先堕。我说,坚硬的牙齿反而一硌就掉了啊!
蓝瑞先生有点生气,怎么办?明天还要去烟台开会呢!
我忙说,别急了,问问医院有没有应急的方法?
问了几个医生朋友都说下班了。
我说,放心吧,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离不弃啊!
他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一顾。
今天周六,说是一起去整牙吧。
我左侧最里面的牙有洞,92年读大学时在师大医院整好了,当时的师范生享受各种优待,生活费有补助,整牙都是免费的。这颗牙陪着我吃尽酸甜苦辣咸各种食物,默默伴我28年,也算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了。前段日子,我发现里面的洞洞又开始作祟,而且隐隐作痛。那就及早根治吧,以绝后患。
儿子有个牙里面也有洞需要修补一下,虽然暂时问题不大,万一出国后出状况就麻烦了。据说国外整个牙可能让人破产的节奏,想想还是心疼银子,那就早点整了吧。
于是全家总动员,开启组团整牙模式。
去了医院,床位紧张,蓝瑞先生一马当先。躺在诊疗床上,看着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把灯光调好,正对着牙齿位置,先用一些不知名的仪器喷雾消毒清理,涂抹了不知名的液体,然后又去拍片,告诉说要整牙膜做牙套,重新镶一颗。好吧好吧,我们不懂,只能听医生的话。
看到一位病号做完检查离开了,有人叫号,我就进了诊疗室,躺在诊疗床上,那位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的女医生,隔着厚厚的口罩也能感到她的温柔和善意。
她让我张开嘴,看了看,说两颗牙都坏掉了,需要把里面坏掉的地方钻掉,填充上复合树脂材料。当把冰凉的仪器塞进我的嘴里时,还是有点恐惧和无助。听着机器在牙齿间呲呲作响,一阵阵痛感袭来,不可说,说不出来的疼,接着又是不知什么仪器好像凉风带着凉水似的,牙根一凉,痛又来了。
哎,人生自古谁无病?都说牙疼不是病,病是什么,不就是生理心理严重不适就叫病吗?不能正常吃饭心里不舒服疼的夜不能寐寝食不安还不算病?
梁实秋说,对待疾病的态度就是不紧不慢,斗得过则斗,斗不过则与之和平共处,实在没有办法就“享受病症”。
忍着疼,先享受一会!
今天近距离仔细看了儿子的牙齿,好几颗牙都有黑点,医生说这些黑点就是坏掉的开始,像有虫子蛀过慢慢发生病变。那好吧,今天就把蛀虫消灭于无形中。
刚才自己的疼还能忍着,看着儿子疼,老母亲的心就揪的七零八落了。医生问用什么材料填充,我说当然用最好的。最好的其实就是最贵的。问要不要加一点可以止疼的药,我说当然要用了,用了可以减轻痛苦啊!用吧,多用点!医生笑眯眯的看看我说,果然是亲妈!
看着他把小米粒大小的一点点填充物涂抹到牙洞里,再修补整平,我一直紧紧的盯着,生怕他出一点闪失,虽然我什么也不懂。
最让我心痛还在后头——结账了。
医生打开电脑,详细记录着整过的每一颗牙齿,用过的每一点材料,还有诊治费,拍片费以及药棉托盘围兜等等各种费用。天哪,每钻一个小洞都是钱啊,每挤出的一个小米粒大小的东东都价格不菲啊。
今天有点热了。窗外那个白花花的太阳有点刺眼,没有一丝风,云在空中孤独的流逸。繁华如锦的夏梦正在一点点褪去,黄叶飘零弄所思,我有点自失又有点茫然。
拿出银行卡,刷卡,结账,一万大洋还没看见模样就与我无声告别,但我分明听见他们哗哗流走的声音。过几天我还要来整个牙膜做牙套,看来后续费用也是不菲的一笔。怪我妈当初为啥不让我学个牙医偏要当老师呢,什么时候银子也会像这样嗖嗖地刮过来了才好啊!
儿子说,终于懂得了,等阿宾(他同学,学牙医的)开牙科诊所了,我一定入股投资,回报率太高了!
弱弱的问一句,哪位友友开牙科诊所可不可以说一下,让我也投个资,入个股,梦着一大波红利向我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