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这也太……太……”驾驶位上的连威猛地坐正,眼睛都要瞪出眶外了,结巴了半天,愣是没找到恰当的词汇。
“不愧是叶姐啊,换作是我,绝对不敢!”俞骏说。
“这是什么意思?立威?站队?还是宣战啊?”
俞骏摇了摇头,燕京盛传那位老将军已经是灯尽油枯了,在重症病房里住了半年多,只剩下一口气。如今来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什么呢?护住叶卿卿,还是表明立场,给曾经的老部下们看?人要是真在车上,还大摇大摆地下了车,那可就有热闹看了!”
“这是要出大事儿啊!”连威问,“怎么办?”
“跟上去!”
“跟上去?”连威愣了,“这车九成是空的,可我们明目张胆地跟在后面,传出去的话……”
“怕什么,我们开的是私车,查也查不到我们身上!”
“还有哪儿比倾城私房菜更安全?”连威实在不解,开始胡思乱猜了,“难不成那位老爷子……所以,叶卿卿才想出这么一招,赶快把人送走!”
“行啦,走一步看一步,跟上!”
“要不跟老爷子请示下?”连威谨慎地问。
“来不及了!我是出了名的不服管教,就是闯出什么篓子,也不会有人往老爷子那边想的!”
“好吧!”连威发动车子,扭头嘿嘿地说:“咱们打个赌吧!”
“打赌?”
“我赌牧原就在车上,输了请你吃饭,地方任选;赢了的话,再给我弄条好烟!”
“你倒不吃亏,知道我对吃的不讲究!”俞骏摆摆手,“行吧,原本我还想赌人在车上呢,就让你占次便宜!”
“你不亏,要么白吃一顿,要么抓个要犯回去,我这司机总不能白当吧!”
“你不怕烟没到手,又破了财?”
“嘿嘿,我有种直觉,所以决定拼一把!呦,这要官不要命的还真不少啊!”
连威刚要打方向盘,几辆车子已经呼啸而过,追着下去了,只是没有一辆敢贴近的,都是远远地尾随。
“护送首长嘛!”俞骏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感叹为官之道。
三辆黑色轿车不快也不慢,沿着盘山道兜兜转转,走的都是相对僻静的道路,看方向是奔着高速公路去的。后面跟踪的车子不敢靠得太近,拉开一两里路的距离,最后一辆就是连威和俞骏。
走了十来分钟,转了七八个弯,连威突然放慢了速度,嘴里嘟囔了一句,偷闲抽出一支香烟点着,顺手把烟盒递给俞骏。俞骏往前面看了一眼,也点着一根,然后靠在座椅上想着心事。
又过了半个小时,连威突然一个急刹车,叫了声不好,调头往回跑。
俞骏吓了一跳,随着惯性前后左右地摇晃,他急忙抓住把手稳住身子,抬头往车外看了一眼,正瞟见高速路收费站的站牌。前面跟踪的车子都停了,拥挤在入口处。
“快,快,回去!”
不用催促,连威已经拐进进城的内环要道,油门都踩到底了,风驰电掣一般,把一辆辆车子甩到脑后。仅仅一刻钟,车子就回到了来时的盘旋道。连威跳下车,撒腿往树林里钻,俞骏的速度也不慢,紧跟在后。
“妈的,谁说一计不能二用,这才隔了几天啊!”连威站在山坡上往下看,一条小路隐藏在树林里,顺着山势往下延伸,连接着另一条马路。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招玩得还真溜啊!”
“都怪我,刚才慢下来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出!”
“不怪你,紧跟在后面的都没发现,何况我们还差了三四里呢!”俞骏叹了口气,“走吧,找地方吃饭!”
“不追了?”
“怎么追?”俞骏自嘲地问,“下车一分钟就够了,估计都不用停车,跑到下面最多五分钟,现在都五十分钟了,早就没影了!”
“那算谁赢啊?”连威贼贼地问。
“打平!”俞骏摆摆手,揣起衣兜往回走,“请我吃饭,匀给你一条!”
“嘿嘿,就知道你有存货!”连威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再说牧原几人,下车后直奔小路,山下停着一辆八座的商务车,前来接应的正是旷若谷的坐堂掌柜敦若朴。车子后座旁放着一个80升的专业旅行背包,里面装着一个圆柱形的塑料盒子,盒子里栽种着一株双蓬莲花,由一根竹竿绑缚着。这包装着实花了不少心思,不但便于携带,还考虑了莲花的安全问题。
“这就是千年睡火莲?”虫蜂歪坐着身子,好奇地打量着,“老家的鱼塘里也有莲花,但……还没看到这么漂亮的!”
“拿到魂魄后,你们回来就难了,以防万一,师父特意让我带上的!”敦若朴说。
“背着这么个东西,也太累赘了吧!”虫婵儿摸着花瓣,虽然满是喜爱,眉心却皱成一团。
“不用总带着,拿到魂魄后立即用莲花滋养,然后去彦歆提到的那个地方,时机一到,魂魄会自己进入轮回的!”敦若朴解释说,“到时让旭辉带回来,或者我去迎!”
“现在什么情况?”牧原问。
“十分钟前,郝泉出门了,有伙计跟着!巴颂那边还没动静,旭辉和另一名伙计正在盯着!”
为了安抚家属情绪,政府和医院没有对婴儿的遗体做硬性规定,可以统一火化后取走骨灰,也可以领走遗体。郝家来自农村,思想比较守旧,所以没有选择火化,而是准备土葬。农村对夭折孩子的葬法是有讲究的,一般不会埋进祖坟,而是先找个地方葬下,等成年后,再寻一门阴亲,合葬后迁入祖坟。
这也是为什么要兵分两路,既要看住巴颂,又要跟紧郝泉,这是一道双保险。
敦若朴在一个路口下了内环高速,等了有半个多小时,一辆小型货车出现,紧接着手机响了。
“就是这辆!”敦若朴把手伸出窗外挥了挥,紧跟在货车后面的一辆蓝色轿车调了个头,朝市区方向开去了。
先是公路,然后是乡路,再后面就是土路,约莫到了下午三点多,货车终于在一座山脚下停住了。车上下来两个人,除了郝泉,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
“鱼塘看院的!”敦若朴打量了两眼,“听说姓沙,叫沙傀,不知道真假!”
“师兄,你回去吧!”牧原拱了拱手,“车子停在这儿太扎眼,估计巴颂也快到了!”
“没事儿,又不是什么好车!过年了,在市里打工的都开车回家显摆,不怕!”敦若朴说,“我先把车停到镇上,去接应旭辉,有事电话联系!”
“这么多山头,怎么找啊?”虫婵儿观察了一下,四下群山起伏,眼前一个山头连着一个山头。
“急什么,又不用你找,一会儿自有人带路!”龙灵儿说。
“恐怕还真得上去看看!”虫蜂说,“不思进先思退,不把路摸清楚了,万一出点意外,都不知道往哪里跑!”
“同意!”尹浩点点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晚有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