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欲消失者本人的一点随笔感想谢谢你点进来看~
也不知道是经历的缘故还是许久没为自己写点什么了,想提笔,却总觉得不成文,因看不下自己现在写的东西,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也只能工作之余从书海从头扎起,把词语与内心重新翻热翻暖,再重新找找写作的热情吧。
前几天情绪低落之时半梦半醒间好像梦见了奶奶,她在梦里似乎拍拍我的肩膀,拥住我,告诉我不要焦虑,然后我就醒了。
醒来后望着天花板,想着奶奶的音容笑貌,突然想到一件事:奶奶在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把我当小孩。
奶奶如此,姥爷如此,舅爷亦如此。
犹记冬天的炕头总是烧得滚热,我扭着如被火烤过般的小屁股看着奶奶盘着腿在长桌上写药方,嘴里还念念叨叨药的名字,我无聊的很,问她啥时候能写完,我巴不得她赶紧忙完带我揭锅开饭,好让我屁股好受点,她倒面不改色,嘴里继续嘀咕着:“连翘、白参……”
我有点不耐烦:“奶奶,写个药方还这么慢啊?”奶奶的目光从眼镜上方打量过来:“你以为那么容易呀,药材之间有相克相生,比如你要治疗这个病症,要用这味药”她笔尖在书纸上圈圈画画,我也看不太懂。“但是光用这个太寒了,你得加入别的几味药,让药性中和起来”。
“哦……”我似懂非懂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语,小孩子哪懂什么中药,只好继续闻着锅里馒头的奶香,扭着快烫熟的屁股等奶奶把药方写完了。
小孩子不懂药材,可奶奶得闲了还是喜欢给我讲。
她教我打扑克,教我下围棋,教我下五子棋,大概也不是为了我长大后和什么狗朋狐友“乐不思蜀”,而是沾了点益智的边儿,想让我多学点东西,寓教于乐开发大脑来着。
小孩子哪懂什么“蛤蟆功”、“还阳卧”,我当时还暗暗嘲笑这些姿势奇怪呢,心想有什么用。可十年后当我睡不着满世界搜入眠方法的时候,猛然打开记忆闸门,发现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秘方,我奶奶早就一个步骤不落的教过我了,她为啥教我?不知道,大概是没把我当小孩吧,也大概是想给我留点有用的东西——这些东西我爸都不一定得她亲授呢。
姥爷一生爱森林、爱花爱草,倡导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手机里保存最多的照片,就是路边拍下的花花草草,不认识的植物要一个个百度搜图,再一个个查,最后用小本本记下来,对植物的严苛与探索精神不亚于对待一个学术论文。
作为宅女外孙女的我总是会听他讲这些花花草草,这些花花草草怎么生的,怎么长的,最美的姿态是什么样子,最相宜的季节在什么时候,虽然我平时大门迈出去半步都喊累,但听他说这些东西也是饶有兴趣,植物我认不全,书我爱读啊,索性缠着他给我推荐几本植物书籍。
后来我看到路边的花花草草总是会停驻一段时间,闻一闻它们的气息,试图记住它们的样子。姥爷推荐给我的书被我翻箱倒柜找了出来,罗列成书单,想要一本一本慢慢读完,将来再慢慢读给我的孩子听。
姥爷说“人与自然是相生相依的关系,人类对一草一木好,一草一木也会回馈给人类”。林业科目我是学不懂了,但以后我可以多去自然里瞧一瞧,多和花草树木碰碰面,我觉得这也是姥爷给我留下的珍贵财富。
我舅爷(我奶奶的弟弟)在我童年印象里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如今回想起来他也给年幼的我留下了许多不易察觉的关爱和宽容。
舅爷平时除了写毛笔字,最喜欢的就是打坐了,在我记忆里最为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天,舅奶不在家,家里就我们一老一小,我看着舅爷小眼卡巴卡巴,大气不敢出。舅爷倒很淡定,慢悠悠和我说:“我要打坐啦,你来不来啊?”
我心里嘀咕,就算不想,我也没别的可玩啊。
于是我就照猫画虎,学着他盘起腿,闭上眼,抬头挺胸,均匀吐气,刚开始还挺好玩,不出几分钟,我就坐不住了,睁眼偷偷看舅爷——好一个纹丝不动,好一个静气凝神!此时小小的我觉得腿痒脚痒哪里都痒,总之就是坐不住了,蹑手蹑脚跑出屋自己撒欢去了。
舅爷倒是不恼,不但不恼,每次还继续邀请我,再继续对我的出逃充耳不闻,装作看不见。
直至十几年后的今天我接触冥想才恍然大悟,嘿,这打坐吐气,不就是现在所说的冥想吗?!
回首往昔,我发现他们三位给予的不单单是行动上的照顾,他们给我讲他们的人生、给我讲历史、讲时事、展现他们自己的技能,把很多毕生所学的精神精华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了我。
我是他们的孙辈,是他们的小孩,但他们又好像没有完全把我当小孩。
我会携带着他们留给我的精神余温,度过属于我人生的漫长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