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前天堂妹来我这里做美瞳线,被我压在美容床上连眉毛也一起给做了。自己人如果再不听我的,那我真是要抓狂了。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对做眉毛已经有了执念了,不过做完以后堂妹自己惊呼变美了,我还是很得意的。
我跟堂妹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前年五月份堂姐的婚礼上,后来我一直忙于出差,堂妹在医院里也是大夜小夜的值班,我们都没主动联系过彼此。
如果不是我做半永久,还真是没主动联系她的契机。
我们虽然是堂姐妹,小的时候也一起长大。三年级的下学年我还和她在一个班,住在她们家一同生活过一个学期。
可我们彼此性格不相投,彼此暗暗别着股劲,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没那么关系好。
这次见面,我们聊到好多,小的时候那些好玩的事情,家乡的牛肉米线,学校门口的涮菜串串,后来也有点冰释前嫌,毕竟是姐妹啊,血溶于水,怎么着也比旁人强啊。
她说我现在变化好大,以前动不动就倔驴脾气犯了,让人没法沟通,现在整个人都温柔好多……我很无语,难道我以前真的就那么惹人烦么?
后来我送她回家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就越来越深入,聊到我们彼此不靠谱的父亲。
我们的家长们婚姻都不幸福,她比我更惨的是,小小年纪就父母不和,离婚闹的轰轰烈烈,最后只能和堂姐两个人相依为命,一个小学五年级,一个刚初一,没什么钱,也没什么人管。那会每到周末她两就经常到我家,我爸爸悄悄给堂姐生活费,妈妈在一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一年我们县城突然整个南边停电,她们两在的地方都没电,我那会心里就隐隐的担心,没有电那么黑,她们两个人肯定会很害怕吧?
还有一年,应该是05年的夏天,马上开学了,我陪堂姐和堂妹一起去二伯租的房子里等正在打麻将的二伯要学费钱,我们在那间逼仄的单人房里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等来的是二伯跟打发叫花子一样的二十来块麻将钱。
当时那间房子的光线,在那间房子的抽屉里翻到的艳俗的红色高跟鞋,一个俗气的绿色的小镜子,我记得我当时无奈而气愤的心情,到现在放佛还历历在目。
堂姐结婚的时候并没有叫二伯参加。我看着堂姐在舞台前被主持人很平淡的请求感恩的话惹的泪流不止,我在台下也忍不住哭的不能自己。十多年了,我们终于长大了,终于能够靠自己生活了,不再需要依靠别人的怜悯或推脱责任苦苦哀求。那一刻我的心情极为复杂。
和堂妹走在兴庆路上,我们聊到过去,聊到彼此让我们无奈且伤心的父亲,虽然说到这个还是彼此会难过伤心,也许吧,有些伤害就是永远都停在那里,伤害永远是伤害,随着时间而改变的只能是我们自己,我们可以选择遗忘,也可以选择不释怀。
有些人,纵然此生一开始是亲人,但是随着种种原因,种种不恰当的行为,我们的原始感情最终也会被慢慢消磨殆尽。来自于亲人的背叛与遗弃也许是最让人觉得痛苦的,只是慢慢长大,慢慢强大,我们终将会往前走,往前看,把那些糟心的让自己痛彻心扉无法原谅的人和事放在角落,大步往前走,继续走不再回头。
有些伤害就是永远无法原谅,那又怎样呢?我们还是会努力往前走,这大概就是时间赋予我们最大的勇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