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老屋住已有十余年的时间了,这次回家又进到里面找寻那曾经的记忆。我对老屋最早的印象和母亲描述的如出一辙:姐姐拉着刚会走路的我,在屋檐下看乡亲们在帮忙盖那个屋子。此去经年,从那时候算起也将近三十年了。
老屋还算是当时比较流行的结构,红砖棕木,红瓦白墙。就是现在,远远看去大体还是那样的色调。只是屋子里面,由于常年没住人已经破败了许多,加上农村烧炕的烟熏得白墙,也已经没有了那时候的白皙了。但虽然如此,丝毫也没减少我对老屋的怀恋,每次回家都要远远凝望,以及它前后的所有景致。
老屋结构很简单,进门是堂屋,右侧两个小的里屋。而我,从小就是在这样简陋的房舍、艰苦的环境下长大的。现在进堂屋右侧的墙上还有我那时的“题词”,王之涣、帆船以及“我爱银杏树”的作文。现在想来,那时真是可笑,每每要求作文的时候,要么就是描述四季的美丽芳踪,要么就是赞美学校的花花草草,总是逃离不了那样的怪圈。
进入我的里屋,正对着是一个深红色的立柜,右侧是一个清蓝绿色的写字台,上面摆放着一个17寸的黑白“如意”牌电视机,外加那伴我“苦读”的舅舅家拿来的台灯。除这几样还算值钱的家具和电器,再没有其他值得说起的物件了。细细想来,那个年代街坊四邻似乎都是那样寒酸,可分明能从乡亲和孩子们脸上漾出开怀的笑容。再里面就是炕,最让家里人和我值得骄傲的也就是这炕的周围。东面墙上一眼望去是我获得的奖励,几乎囊括了小学阶段所有的荣誉。侧面是挂历被分开了在墙上的粘贴,要知道在“90年代”初期,我们那里谁家要是有这样的东西实属了不得。可就在我们那样破财的小屋里,却逐年更换着不同的画幅内容。
很小的时候,里屋上面直接就是人字顶,躺在炕上分明能看清棕黄的椽木,有时也能看到老鼠们在上面“飞檐走壁”。直到上小学以后,才加了平顶。至此这个里屋,才名副其实成为一间房子。尽管如此,每到雨季还是要盆盆罐罐错落到屋内,不然必有滴水的烦扰。我那时小,不觉得有多么不好,经常顺着雨滴的方向,捧手接受特有的恩泽。
农村的景象是很美的,特别是适逢收获季节,总能呈现出各种各样的丰收景致来。有红辣椒成串的妖娆,有玉米架挂满树叉的黄灿,有红枣挂满枝头的令人垂涎,有小麦堆积成山的场景,有乡亲乐得喝不了嘴的喜悦。而这一切,全都可以在这小小的老屋前后展现出来。
小时候的记忆,还很多,只是年久渐渐淡忘罢了。但老屋留在我心底的印象,却不曾减淡,必将永远印刻在我虽已成长、离开多年的青年的情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