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原名张迺莹,生于1911年6月1日。她是一个让人为其心疼的女人。记得非常清楚,认识萧红,是和朋友那次去咖啡书屋小聚,我准备为自己选本书好惬意的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当我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在每本书的名字上飞快跳跃的时候,一抹血一样的红晕眩了我的眼,它就是《萧红传》。
萧红,就这样命定似的走进了我的内心,从此再也无法从心中抽离出去。我竟也想不到,自己会“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民国女子。所以每次看到萧红这个名字,我的心里总是莫名的升腾出无限的好感,但,更多的却是无限的感伤。尤其是在我读完《萧红传》,又看了她写的《呼兰河传》这两本书之后,我愈发对她的“爱”无法自拔。每天萦绕在脑际的除了萧红还是萧红。我真的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她说,是的,只对她一个人说。
萧红的一生,是颠沛流离的一生,更是孤独寂寞的一生,尽管她倾其一生寻觅爱的港湾,但命运的洪流似乎总推着她进入一段又一段未知的孤独之旅。正如她曾经对好友梅林说过的话:“我总是一个人走路,以前在东北,到了上海后去日本,从日本回来,现在的到重庆,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走路。我好像命定要一个人走路似的……”
她渴望拥有自由的意志去追求自由的爱情,却最终难逃命运的责难,现实的困窘。即便她最后靠自己的笔杆子逃脱了经济上的束缚,未曾想,她所忠于的爱情,还是伤了她,且伤她最深。可能我现在的生活,正是她曾经梦寐得到的。没有纷飞的战火,没有流离颠沛的城市辗转,有的只是简单平静而琐碎的日子。即使是这样,在萧红的心里,这些遥不可及的幻想,远没有和心爱的人儿在一起来的心安。就好比我不喜好游泳,是因为我觉得在水中的自由,远不及双脚踩在土地上时来得更踏实实在安稳。
萧红认为:“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她的心敏感而脆弱,偏又生在那样父权的年代,对于深爱的和爱自己的男人,或被抛弃,或被背叛,她是无所适从的。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讲,这都是悲哀的一生。更何况赢弱善良的萧红。有学者认为,除了萧红所处的乱世导致了她的悲惨命运,其次就是因为她虽有天才的智商却没有丰富的情商。我想说,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里,谁还要偏去研究那点情商。可笑。
萧红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爱就爱了,即使被迫分手,她也从未怨过他人。我们眼中的人情世故,你在她的眼睛里是看不到的。而她的《呼兰河传》,不难看出她笔下的万物,无论人物动物,花草植被,都是深深扎根于她心底里深爱的那片土地之上的。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对故乡的深深的眷恋,对祖父深深的怀念。看似天才的笔触,其实是她浓浓的化不开的感情在作怪。说她情商低的人都是不懂萧红的人。对于萧红而言,她不期望所有人懂,她只希望自己爱的那个人懂就好。然而,她至死都没有遇到一个。这个世上,唯有她的祖父是真的全心全意的爱她。她也是从祖父那里,知道了人生除掉了冰冷和憎恶以外,还有温暖和爱。
我正在看萧红的成名作《生死场》,书中处处存有沉重的悲剧,而那竟是发生在那些美的地方。书中所描写的哈尔滨近郊农村的景色和村民对事物以及人生淳朴的态度,无不感染着我。对于萧红而言,人生就是一部生死场。生着的人在通往死亡之门的世界里游走徘徊,而死了的人,也不曾得到安宁,好像走场子一样,走完了也就都结束了。在这样的封建社会的一个小村庄里,萧红得不到父母的爱也就罢了,但更多的时候,她无奈,悲凉,孤寂。她无力改变这一切,只因自己也是那个时代的微不足道的受害者。
女人,对于自己喜欢或深爱的男人,她们其实并不贪心。就像萧红,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依靠,值得依靠,懂她爱她的男人。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他的男人。很多人认为萧红的一生是“错爱”了的一生。与她有过爱的纠葛的男人:陆哲舜(她的初恋,表哥)、汪恩甲(她的未婚夫)、萧军(她最深爱的男人)、端木蕻良(她唯一拜过天地的男人)。这四个人,没有一个是陪她走到最后的人。看似“错爱”的人生,其实包含了另一层意思:爱情里,我们一次犯傻,两次犯傻,直到后来别人叫我们傻子,可我们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犯傻。不是因为我们真的傻,而是因为爱情的世界里,我们永远单纯天真的像个孩子。而萧红,就是一个不谙世事,善良单纯的孩子。她的一意孤行全是因了她心底里那颗天性善良的种子。即便身外的世界如何硝烟弥漫,周遭的流言蜚语多么不堪入耳,但她依然坚强勇敢隐忍的面对这冷冰残酷的世界。她依然对未来还抱有幻想与憧憬,对爱情怀着一颗最初的赤子之心。
萧红,以自己的方式深爱着萧军,但最终还是被他冷落了。所以女人总不要试图妄想从男人身上获取所谓的爱的力量,只有让自己的内心强大,丰富自己的精神生活,才不至于到最后男人离开后,就失了自我。女人还需要知道的就是,大多数男人们,恰恰最不会的就是从一而终的忠于自己的爱情,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只因他们是男人。如果恰好你遇到了一个不会离开的男人,那祝福你,你是一个“幸运儿”。你可以相信爱情,但也不要全凭了爱情去为维系点滴的生活。
1942年1月22日十一点,萧红终以喉瘤炎、肺病及虚弱等症状逝世。死时年仅三十一岁。她也终是充满遗憾的为自己的一生画上了一个不情愿的句号。就像她临死前对端木和骆宾基发出的无可奈何的“愤怒”:
“我本来还想写些东西,可是我知道,我就要离开你们了,留着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去了……你们难过什么呢?人,谁有不死的呢?总有要死的那一天,你们能活到八十岁吗?生活的这样,身体又这样虚,死,算什么呢?我很坦然的。”
……
萧红的眼镜湿润了,她又低声说:“这样死,我不甘心。”
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样呢。萧红,此时此刻,我多么想抱一抱你,抱一抱你那柔弱细软的腰肢,好安慰安慰你受伤的灵魂。孤独与寂寞,怕是会减轻许多吧。
萧红,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那里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更没有失望,而且还有疼爱你的爷爷陪伴,我想在那里,你应该是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