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才发现,已经两年的时间没有在简书上记录一些什么了,大概是因为用来记录的应用已经太多,反而分散了注意力。想起初中高中时候的笔记本,那些干净透明的小心思就那样一笔一划地被记录下来,在很多年以后才恍然发觉,过去的事情,那些在当时无论多么悲伤多么忧郁,多么愤怒多么感慨,多么地深以为然的事情,在以后看来,原来全部都成了会心的笑意,‘喏,你瞧,那时候的自己是那样的呢’,多么直接不加掩饰的情绪。
记起从小到大的过程中,喜欢过绿色的脆嫩,红色的鲜娆,黑色的深沉,灰色的晦暗,蓝色的忧郁,紫色的安静,和其他颜色的特质,从小到大不止一次意识到,唔,喜欢的颜色变了,明明还是同样一个人,却更加喜欢另一个颜色,直到突然有一天觉得,绿色还是它的脆嫩,红色还是它的鲜娆,那些喜欢过的颜色后来都是依然喜欢的,它们并不只是经过一个生命体,而是陪伴着,这样的感觉是很好。就如同现在,喜欢春天欣欣向荣的生命力,喜欢夏天不遗余力挥洒汗水的痛快,喜欢秋天黄叶纷飞的洒脱豪爽,喜欢冬天枝干平直的大气安谧,这些季节,在以前,现在,以后会一直陪伴着每一个人,只是想到这些,就会问自己,还能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又一年过去了,人又长大了一岁,大多数时候我会觉得这两年以来我一点也没有变化,还是以前的那个自己,可是总在一些瞬间,发现分明已经变了。变得不那么极端,不那么激烈,不那么容易惶恐,不那么想要表达自己的看法,不那么想要被人理解,不那么固执。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写到,“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对此我也很是有一些认同。我也有好多的奢望,想爱想吃想要放肆,那些奢望顽固地盘踞在我的脑海里,而这些年的改变大抵也是在缓慢受锤的过程中被打瘪下去的,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我不能够去改变它,我也没想要去改变它,大概这个受锤的过程并不痛苦,反而被锤打的那部分我反而更加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说回现实中,在过去的一年里面,我曾经不止一次这样想过,像歌里唱的那样,“我曾经毁了我的一切,只想永远的离开”,在一些时候,我深以为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永远地离我远去,直到有一天,我恍然发现,原来并不是毁了我的一切,只是我自己以为这一切被毁掉了,实际上它好好的,也可能是有一些不好,但它实际并没有彻底毁掉。我最害怕的事情,原来是被别人知道自己的无知,我羞于此事,羞于被别人发现自己的无知,这个才是我一次又一次想要离开的原因。在不久之前,我还确实是一个离开一个环境,毁彻底断绝之前的一切联系的人,最近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是因为我私以为自己的无知被发觉,被鄙视,被嫌弃,所以要先别人一步离开。多么悲伤的一个人和一件事情,可是这分明是很多人的想法,羞于被人发现自己的无知和懦弱,越是自己在意的人,越是如此。害怕因此而被鄙视被排斥,而先一步在意识里做出自我鄙视自我排斥的样子。
可是啊,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便不愿意自己再存留这样的想法了。我总是做不好一个结尾,那就这样仓促突然的结束吧,也无甚不美之处。
少年不是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 丑奴儿(辛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