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沿街的一排门市,最东面是今年新开的烤鸭店,最西面是几年前开的生肉店,两家的店各有一位女主人和一位男主人,都是夫妻店。
烤鸭店的女主人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人,负责收钱、炸鸭架,男主人带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负责烤鸭、片鸭肉。两位配合默契,不紧不慢。
男孩熟练地片好两盒鸭肉,顺手端起盒子,女孩麻利地拿出纸袋,撑开袋口装好,顺手把酱和饼也放进袋中。男孩撕开鸭架,如果顾客不炸,直接装袋,如果炸,男孩直接推到女孩右侧,女孩将鸭架过油一炸,捞出,装袋。
我每次买鸭,等着无聊,会和两位攀谈。慢慢知道了男孩是本地人,女孩是外地人,大学同学。二人看好这个项目,就带回家乡,也让家乡的人吃到地道的北京烤鸭。每天不多做,就是三、四十只烤鸭,卖完就回家。看着两人满足的表情,听着两人柔柔的话语,我感觉鸭肉里都带着甜蜜。
生肉店的女主人也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人,是本地人,手脚利落,一人忙里忙外,偶尔还要上楼哄哄哭闹的孩子。
因为肉店就在楼下,所以常去光顾肉店,只是觉得女人总有心事,要不就是不开心,难得看到那张长得不错的脸上露出笑容。有一次去肉店,刚选好肉,就听到楼上孩子的哭声,满手油腻的女人皱了皱眉,抬起头喊了一嗓子:“妈,孩子醒了,先哄哄”。“你这孩子,我可哄不住。”老婆婆不客气的回了一句。看着女人无奈的表情,我赶快声明:“我不着急,你先哄孩子吧。”女人提着刀子的手无奈的扔下,抓过抹布擦擦手,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稍等一下。”说罢上楼哄孩子去了。我站在空旷的店里,有些惊讶,这女主人难道是单亲妈妈?一直不见有男人,只偶尔看到一个老婆婆帮着照看孩子。
直到有一次,我刚进店门,一个别扭的外地口音传进来,回头看去,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一边和门外的人说着话,一边撩起门帘,从我背后挤进店里,径直走进柜台,一把抓起收钱的盒子,胡乱捏出几张大钞,塞进口袋,转身就走。女人的脸阴得怕人,“你又干什么去!?”男人没理会女人的盘问,快步走出店门。店里一位买肉的老太太小心的问:“是不是又耍去了?”女人沉着脸,“一天就知道打麻将!什么事也不管!”老太太劝道:“唉!男人能给你搬回肉来就不错了,做生意不能靠男人。”这是什么话呀?我听着真想回老太太几句,想想算了吧,提着我买的肉逃离出了店门。
一出门,我长长地出了口气,原来女人有的是这样的男人,怪不得总看不到女人的笑脸,这样的夫妻真是三生之不幸,这样的女人是多么的可悲。
远远看着东边小小的烤鸭店,回想着烤鸭的甜蜜,回头看看西边肉店飘荡着的门帘,似乎在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