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压得很低很低,仿佛触手可及,目力所及处,天地相接,一条银白色的公路蜿蜒变幻,直至破旧的单鞋之下——这样的场景总是在阿p的脑袋中回放,无法消失,甚至愈发清晰。
不知是受了这回忆的负面影响,还是自身体型瘦小,阿p总是害怕寒冷的天气,冷得他四肢冰凉,冷到他年轻的骨头里。于是乎,阿p选择在南方游荡,年底也赖在那儿,等到来年冬去雪化,南雁北来,他才懒洋洋地坐着k开头的火车晃晃悠悠地回趟老家。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呀,村里的老人眯着双老花眼端详半天,不徐不疾地问阿p。 嗯,春节不好买票的。阿p从廋廋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心里却在嘀咕,你晒个太阳怎么还晒出问题了。
一年未见,小小的村子里又新盖了几座楼房,更多的是刚打好地基的在建新房,为数不多的满身尘土的邻村工人在有条不紊地活泥,砌墙。再往前走,一条新修的灰色水泥路安静地躺着,细小的沙粒在正午太阳的折射下兀自生辉。
“咚……”放学的铃声从东北角随风飘来,身穿各色童装的孩子们从校门口煞有介事地列队而出,像等待检阅的童子军——这是距离学校较近的孩子们的凯旋方式。距离稍远的就踩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地顶风疾行。 领队的孩子个头稍高,有点“领头羊”的意思。
队伍歪歪扭扭,刚下沥青公路,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散落在青色的小路上。他们中的小部分沉默着加快脚步;大部分则叫嚷着,小手里拿着奇形怪状的小玩具,嘴里嚼着先前藏在口袋里的零食。他们越走越远,直至在阿p的眼中变成一个个跳跃的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