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只要一想起小燕子,我的脑海总是出现昆明拓东路东院的那些花木扶疏的小房子,穿着军绿色上衣的小燕子和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随时一转弯就会从树后走出来,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微笑。抑或是那个小院子的恬静、安详早就成为她和她的背景,在我的记忆中无法分离。南院、东院早就被拆迁了,好像从来不曾在世间存在过,但我是不是也从来没有从12中里走出来,这个我也分不清了。
小燕子大学毕业之后很快就去了枫叶国,我们重逢已是2013年初的马老师家,晚上大家在云座聚餐,饭前我陪她在院子里散步,冬日阳光之下,有一种莫名的亲切。远香近臭,晚上王云川把手串都给贡献给小燕子,大师的书法作品么照常大家都得了。饭后就近K歌,临近结束,见到了匆忙赶到的小三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徐惠民,她两个小时侯有过一段众所周知的恋情。夜深,小燕子明天又要飞回枫叶国,我们星散,留下小三她们两个旧情人结尾,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徐惠民。自此,基本每次我都是在小燕子离开前的前夜能与她见个面,我俩也曾绕着拓东路、吴井路、环城南路、岔街走过一遭,街边路灯下还见到她几十年不见的儿时玩伴,老伙子一眼就认出她来,说明当年留在他的印象何其深刻。我俩同桌,我还被马老师约谈、直至调开,爱哭的小燕子怎么会放过这次流泪的机会,把我弄个大红脸,自此成为王云川同桌。我俩一起走过的路真不多,最后都是冬日,夜晚,聚散,没见面时觉得有很多话讲,一路并行但话并不多。估计我有这个问题,不只面对一个人会这样。
小燕子出生于儿童节,一直年轻有稚气。多年来,在故乡的老母亲与枫叶国之间穿梭,不知道每次飞机起飞时,会不会念起余光中先生的诗句: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小燕子的人生,终究是与这个称谓深度贴切。归去来兮,故乡于我而今也是更多的只有冬夏,少有春秋。而今我每每在春节返乡,无人知晓的是我常常在夜半的时候,独自驾车要么从南到北穿过北京路,要么从东到西穿过东风路,穿梭在这个我挚爱的故乡心脏。夜半的灯光流入眼帘,又滑到车后,红灯、绿灯,停车、启动,在beyond的歌声里,我像这个熟悉城市的观众,以前生活的一幕幕场景转换成一个个画面,在我眼前展开,又在身后远去,一个个熟悉的地名以及在上面生活的人名,涌起又浪去,最终都回到我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