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西北一个小乡村的故事。炎热的夏天,对于西北一年一熟的地方,又到了收获的季节。
“老超,这么早就要上地了,都黄了吗?中午饭吃了吗?”
“这个时候的麦子,吃根烟的时间泛黄的麦子就已经能割了。”老超手里夹着根旱烟吧吧的吸着说。
我们为了赶着割完那时大多数人已经回家了,可碰见了老超,老超依然是那件亘古不变的不变的衣服。不管春夏秋冬,看起来很脏,好像好几年没洗了,还有很多缝缝补补吧。记得这是我初中时有一次遇见老超和村里人谈话。
我们村的人都管他叫“老超”,其年纪今年已致花甲,其真实名字我们年轻一代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姓赵,也没有人有兴趣去问和了解,或许老一辈人有知道的吧。(老超一词是我们那的方言,赵的谐音,姑且就这么写吧。)
听长辈们说,老超原本不是我们村的,因一直没有娶上媳妇,而是被我们村的孙家招来的,做倒插门。老超来到孙家时已经过了四十几岁了,自己的父母也去世了,兄弟已经有了自己家庭,就唯独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在那个年代四十十岁娶不到媳妇就已经没希望了,能做个倒插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孙家的儿子已经三十几了,已经成了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老超做了倒插门后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儿子和儿媳妇”是不待见他,只会让他今天去做这活,明天去做那活,为了生活,他只能默默的听从着,默默的充当着孙家劳动力的角色。对二十几前的西北农村来说,平常人家粮食只能勉强维持着,本没有多富裕,听村里人谈论说“老超只是吃个晚饭和早饭,并且一次只能吃一碗,不管饱不饱,也不敢多吃,平时的干粮馍馍都是藏着老超的,干活累了老超也不敢去找,要是看见藏的馍馍有被动的迹象,上来就是一顿臭骂。”当我听到这个事后,那他的媳妇也那样对他?她有可能不针对老超,也不敢去管他,要不然儿媳妇给他和老超一样的待遇。但具体怎么样也不清楚,也有可能她也讨厌老超,听村里人这样闲谈着。
在西北的农村里也只有冬季时人们才会闲暇下来,没事就串串门,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家常。老超也只有在冬季闲暇下来,平时都是从早忙到黑。老超也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吃上肉,但也是浅尝即可的那种。不敢多吃,怕吃多了儿媳妇看见说他,只能吃个半饱,平时吃肉的时候那他就不可能吃着了,都是背着他吃。
记得有一次,也是冬季,老超来到了我们家,他依然是那身衣服,但却不是特别脏。正好我们家为盖房子在做准备了,来了之后,便和我爸聊了起来,就聊些盖房子的事,他津津乐道在那讲着现在人的盖房都不用自己家种的树了,我爸说让我墙角那的一个盒烟拿给老超,老超说,我刚吸完。老超吸的自己种的旱烟,我曾经见过老超在一块地种了绿色一片,据说旱烟叶子就是从那上面弄来的,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植物。那是你的来到我家就要吸更我们的我爸说,他就拿过来吸了,然后继续和我爸继续聊着我不感兴趣的农村中各种事,我要把烟拿走,我爸看到说,放那吧,让你“赵家爷”待会吸。(赵是老超的姓),过了一阵后,我爸放下手中活,说让老超到屋里喝茶,老超也没推辞,喝了起来,我妈给我一盘子馍馍让我拿给他,到老超走是我发现一盘满的馍馍已经只剩盘底的渣了。过了几天后,我上学回来,我问我妈今天来过人吗?我妈说,老超今天来过。就这样隔三差五来我家几次。
村里有一部分人刚始还是同情他的,但后来也都讨厌老超了。由于老超在自己家里吃不饱,也不敢吃,甚至连个罐罐茶都喝不上。他便在闲暇时间,到村里各家去闲逛,聊天,至于去那家,老超有可能有他独自的选择的方法。一开始第一次去到人家里时都很热情,让老超喝茶,吸烟。老超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茶的味道了,本身原有的茶瘾已经被他克制的连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若有若无了,今再次看到问着久别的茶香,让他那潜藏在心底的欲望有一次释放了出来,经过再三推辞,老超坐在炉子旁喝了起来。这是老超初次到别人家,经过这次后,老超每当茶瘾犯了,或着想吃根香烟了,就会去各家串串门,但老超又会去上次去过那家,就这样隔三差五去一趟。有时恰巧还能赶上一顿饭。
过了几年,“老超媳妇”由于疾病而去世了,这让老超的生活更加难过了,由原先的一次一碗饭变的有时只能吃一顿饭。这就使的他往别人家跑的越来越频繁了,一家连着去好几次,他们对老超的态度也有刚开始的热情变的视而不见,自己吃自己的,也不像原先的来了就让他喝茶,吸烟,只是单纯的敷衍着和他聊天。别人不给他烟和让他喝茶,老超也不好意思直接要,这样之后,老超这家就不去了。或许老超去别人家混吃混喝的事被自己儿媳妇听到了,把老超是出了言语的骂(我们那的方言,意思就是骂些脏话),自从那之后,老超就就不随便再去别人家,怕儿媳妇知道后不给他饭吃。老超是害怕自己儿媳妇的。
08年,孙家家主由于患和他母亲一样的疾病也去世了。这个家只剩下老超的孙子,儿媳妇。由于孙家主去世时儿子还没有娶上媳妇,他儿子有只眼睛不正常,村里人都议论说他可能娶不上媳妇,没有了他爹找人说媒。但有可能上天也不忍心吧……老超孙子外出打工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媳妇,还特别强壮,富态。孙子外出打工,家里只剩下老超和自己儿媳妇,自己儿媳妇因一次意外让腿收了伤,行动不变。一些重活都是老超在干,一年四季活庄稼全都靠在他的身上,孙子一两年都在外面。虽然说老超吃的不好,但身体还算硬朗,有可能儿媳妇也看到老超为这家做出贡献,也慢慢的在吃的方面不限制他了,老超也在这个家能吃饱了。但一些其他事情他不能去决定。听自己孙子和儿媳妇的。孙子和孙媳妇都一年夏季收割的时候就来了,因为老超不会开车运不了收割的庄稼。自从能吃饱了之后老超也就再不去别人家了。
今年回家,由于树梢挂断了我家电线,又次看到了老超,但是那身衣服一直穿着,不知道底下的衣服有没有换过。因为老超家和我伯父家挨着,我和我伯父家是同一电表箱,我去老超家借把斧子,看到他时他正在门口扫着雪。问他借斧子,他说话吓我一跳,就好像快要奄奄一息的样子,一边急促呼吸着半天吐出一句话,还要停顿很长时间。老超是老了,自己重孙子已经上小学了,一个人已经陪伴了三代人。他家也是我们村唯一一家四世同堂的家庭,虽然老超是倒插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