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从家到学校,都要花将近三天的时间。
先坐面包车赶到镇上的汽车站,再坐五个小时的汽车到省城汽车站,出了汽车站,还得坐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去到火车站。然后一般情况下都会在火车站一直等到夜里十一点五十。七八个小时,火车站里的人走了一群又来了一群,我才能等到我要坐的那次列车。三十多个小时,我能够到达我所在城市的省会城市,又买高铁票四十五分钟,到达学校所在的城市。最后再坐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我才能够到学校。
不喜欢很多人一起,我喜欢一个人。
从镇上到省城的时候,邻座一个姑娘给我一个小面包,我没有拒绝的了,于是就收下了,她说“你一定还没有吃东西吧”。后来她又主动问我在哪里读书,什么学校。直觉上,她应该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吧,只是可惜我这般不会主动搭话的人冷落了她。善意的举动不会让人觉得反感,我也是幸运总能够遇到这样向我表达善意的人。
相信所有人的路上都会遇到给你温暖的人吧,那种温暖,像一首缓缓流淌令人倍感美妙的歌曲,淌入心底。
火车站人来人往,你不会知道任何一个人会属于哪里。
很多人总是迫不及待,在离检票还有一个小时之久,他们就已经站成了长长的一队。有人穿着拖鞋在我面前踢踏着走过。有父子俩挑中了我旁边的空座位,小孩胖胖的很可爱,往返了很多次把大包发包的行李拎过来。身后有三个小孩,一个靠着一个睡的很香。清洁阿姨来来回回捡拾着垃圾。
终于到了检票的时间,拥挤的行人夹杂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经过检票口涌向站台。都等了很久吧,所以才会这样的迫不及待。
席慕蓉说过,喜欢坐火车,喜欢一站一站地慢慢南下或者北上,喜欢在旅途中间的我。只因为,在旅途的中间,我就可以不属于起点或者终点,不属于任何地方和任何人,在这个单独的时刻里,我只需要属于我自己就够了。
我想,我也是喜欢坐火车的,但如果不是坐久了屁股会疼,我会更喜欢这种感觉。
常常别人会讶异于我总是买硬座,在漫长的旅途中煎熬。其实不然,我更多的是享受。更何况有那么多人买不到硬座,就那么或站着或躺在车厢连接处或靠着洗漱台熬过去的。
车里车外,各成一个世界。
拥挤的车厢里,大多都是学生,再就有在外打工人员,他们带着几乎能够占两人体积的行李,显得身体格外瘦弱,却又必须积蓄着无穷的力量,去背负他们肩头沉重的责任。推销员来来去去推销着那一两个产品,他们也确实有着足够好的“专业技能”,也是说的多了吧,一口气就能不带重复的解说很多分钟,不练练也不会这么惊人吧。有穿着西装坐火车的,是很少见的,不过总会遇见那么一两个。邻座就有一个西装男,在那里滔滔不绝的从中国销售讲到马云,再讲到梦想,后来再讲到什么,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听下去了,可是他自己却还是毫不自知不厌其烦地高声畅言,夹杂着唾沫星子。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问他是不是搞传销的,没成想又打开了他的新话题,从传销是什么开始讲了。然而最普通的学生们,几乎个个戴着耳机端着手机,我也没能例外。
世界那么大,你该去看看。窗外那么好看的风景,一转头就看得见。要么绿到眼底,其中有一两座旧房子,也显得那么新鲜有意思。就连轨道也显得很好看。日落的时候,漫天霞色。夜里火车路过偶尔一两座城市,城市里的灯光随着火车的行驶近了又远了,来不及仔细去探究。
火车行驶过一块又一块的土地,将人们带到想去的地方。走走停停。
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辛苦吧。不过,总有那么一些人值得深思,总有风景能够让你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