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忽以晚

2017还剩最后一天,我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回头看看又是平凡的一年,去年的年终总结只是躺在纸上的一串符号,当时间的开头更换了数字后就再也没打开过。今年有什么理由让我隆重的纪念它的即将逝去,没有理由,纪念只是在岁月更迭中形成的习惯。

春天是从半夜的鞭炮声中开始的,冰冷的空气刺透肌肤,在寒冷中一家人祈求新一年的快乐。春天的火车上,拥挤着将要去向四面八方的人,黑夜中水汽爬满了玻璃,熟悉的话语声渐行渐少,最终像一粒盐滴入大海杳无踪迹。相处了半年的城市对我的回来无言无语,一如一位淡漠的老人无动于衷。

校园里的树木逐渐绿了起来,花朵渐次开放,迎春花一树一树的开在头顶撑起一片黄色的云。白天变得好漫长,操场上开灯的时间越来越晚,为了体育考试在操场上跑步,拂过脸的风软了起来,春天无声无息的浸润到周围的一切中。

夏天的时候又升起了想家的心,家里的山又绿了,水又涨了。下午的阳光直直射入宿舍,拉上窗帘在又闷又暗的屋子里沉默无语,夜晚的空气像透不过风的油布形影不离的包裹着全身,日子热的让人感到粘滞。临近考试在吵闹的餐厅里拼命背着平日做的笔记,中午看到餐厅的工作人员趴在旁边的座位上休息,那几天日子忙碌却也充实。

又在车站看到爸妈熟悉的面容,清晨的天空灰蒙蒙弥漫着潮湿。回家路上看到外面树木郁郁葱葱一派盛夏的样子,恍惚中夏天直接越过春天而来,春天的影子杳无音讯。回家后,熟悉的人开始一个个出现在生活的范围内,亲切的人,熟悉的感觉。

回家便在妈妈的怂恿下请爸爸在家里弄了三块小地,兴致勃勃的洒下菜种子,等着发芽,抽枝,长大,开花,结果。每天小心翼翼除去旁边的杂草,炎热的阳光下即使洒上清凉的水,清晨看着慢慢长大的枝叶心里一片清凉。暑假快结束时开满了黄色的五角星小花,绿色的叶子鲜嫩,黄色的花朵娇艳,是炎热日子里清爽的一处所在。

养了一只小猫,大眼睛警惕性十足,但爱睡觉。每次看球都爱把它放在身边,自己气的大喊大叫时它却在旁边完全不受影响的呼呼大睡,温顺可爱的样子让人离不开它。

在夏天最热的日子里实现了从小到大都渴望着的梦想,那天奥体的天空从场馆的边缘望出去很美,有灿烂的晚霞,出来后却像被从头到脚浇了盆冷水。记忆中的欢呼呐喊声已经淡去,可能本来就不强烈,只余下了旁边角落里那群蓝色队服的人耀武扬威的样子,进球后安静的球场中不合时宜的想着固执而骄傲的鼓声,像茕茕孑立的影子人在向盛大的人群挑战。

国庆节回家,时间好像没动还是暑假的时光。最后一天和妈妈弟弟去爬山,去到一处陌生的地方,像探险似的发现许多幽静的场所。第二天坐着火车离开,已经习惯了分离,这次没哭。秋天的日子和凉爽的天气一样干脆利落,每天的消逝都掷地有声,爽快的沿着时间的轴线划过。

天气阴沉的某天早上,流连在过去事物的面前看了又看,时间的厚重感扑面而来,同时时间又是最有灵性的一种东西,它知道应该将什么保留,又该将什么舍去。看了又看,转了又转,过去的精致神秘让人向往,大脑中储存记忆的环节被打开,这里的一切统统成了大脑中最珍惜的收藏。

这个秋天最让人怀念的是行走在陌生的道路上,窗外的景色呼啸而过,车内灰尘在阳光中跳跃起伏。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目睹窗外景色时被唤醒,感觉却是飘忽不定难以明晰,只是享受短暂的精神出离,享受昏昏欲睡时似梦似幻的感觉。随着车驶入吵闹的市区感觉戛然而止。

校园里的树叶又变成了一片灿烂的明黄,度过的第二个秋天,一切都开始习以为常。迎新生那天带着他们穿过熟谙的校园,向他们吐槽着对学校的不满,是的我已不再是这个学校里青涩懵懂的新生了。看着他们军训,偶然听到跑掉跑的不成样子的教官的歌声,去年那个令人惴惴不安的秋天确实早已走远。

冬天日子缓慢又绵长,像积雪的原野上的冲天巨塔一眼望不到头。

冬天是个告别的季节,告别树叶,告别足球比赛,告别河中的溪水,只有告别才能迎来来年的一派清新,来年的一切都有现在的影子。在冬天球队送走了老马,万分不舍,那个平日里总是似笑非笑的老头真让人怀念,知道人事更迭是必然规律,只是来的太突然让人猝不及防。帅翻发的那张雨水迷蒙的照片是不是暗示,只是我们太粗心没注意到其中隐含的意义。

本以为2017的日子会一如既往地过下去直到结束,横生的枝节让我感受了生活的剧痛也接触了曾经忽略的东西。生活不容易我也不是英雄,我战胜不了所有困难,所以有时我会肆无忌惮的哭,把一切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交给时间,知道时间会帮我解决。

2017就要过去了,每年的结束和开始都被我过得郑重其事,期间的每一天却又过得若无其事,总是重视生活的形式大于内容。

2018,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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