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对沙漠的憧憬,源自于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我,也是其中一个。但我,却是那个因为一本书,一定要去一次撒哈拉的人,于是,我就真的去了。
2016年8月16,踏着40度炙热的高温,我踏上了埃及这片神秘的土地,酷热,荒凉,却无比的吸引着我。
午后,导游通知我们可以出发去沙漠,来到酒店门口,让人意外的不是眼前的越野车,而是站在车前,打开车门微微笑看着我的阿拉伯王子。
"welcome to desert",身着一袭宽大的绣着金色花纹的飘逸的白色长袍,毕恭毕敬的迎接我们上车。
这就是传说中的阿拉伯王子?My gad,那洁白的头巾,飘逸的长袍,坚毅的塔利班脸。在我恍惚的打量中,他就这样从夏日灿烂的阳光里走来。
伴随着阿拉伯音乐,我们驰骋在连绵起伏的沙漠里。第一次冲沙,我那整颗心都兴奋的想要跳舞。
撒哈拉,路难行;天如火,沙似金。
8月的下午,正是炙热的沸点。沙漠并没有一眼望过去的那么平坦,一座山丘接着一座山丘,我们沿着沙丘由下往上冲向沙丘的顶峰,在沙峰和沙谷之间自由滑行,各种花式穿梭在沙海中。
或许是被生活束缚久了,身心僵硬,在这一刻,灵魂渴望得到了极致的解放,哪怕只是一瞬间。
站在眼前最高的沙丘上,一眼望去壮阔无比,千万沙丘尽在眼中。忽而,兴奋之余竟然有淡淡的忧伤,一个从未见过沙漠的孩子,不敢想象近在咫尺的沙漠,是眼前这般模样。拿出手机留下身影,那么长,那么长,深深的印在这片沙海里。
无法计算沙漠的边界在哪里,无法想象从沙漠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要花上多少个日夜。
近到一棵枯萎的植被,远到天边那一抹即将落去的夕阳。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美,再不是透过一段文字的描绘去冥想空洞的画面,虽然想象总予人美好,但身临其境却远远胜过了一切想象。
然而,欣赏绝色的美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在爬沙丘的途中,一只鞋坏掉了。灼热的太阳,放肆的烘烤在沙漠上,也烘烤着滚烫的沙粒中的我的脚。赤脚感受着这片狂热的沙漠,一路向着沙漠深处走去。
来到了一个村落,遇见了几只骆驼,大大的眼睛,双重长长的眼睫毛,就像是一个温顺的大姑娘。忽然间看起来,咦?骆驼怎么长得像只长颈鹿?
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发,看着它并不漂亮的脸,那样长的脖子,那样安静的样子。
没想到,比遇见骆驼更幸运的是,遇见了一位阿拉伯大叔,看见我步履蹒跚的走着,手里还提着那只坏掉的鞋。
没有一句话,只是一个微笑,一个手势,我立刻明白他是要帮我修鞋。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就像变戏法一样的,把一只完好的鞋递给了我。
不同的国籍,不同的信仰,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种,我们是不同的个体,但这一刻,我们有共同的交流,那就是友善。总有一些品质,一些情感是世界共通的。
转角进到一间茅草屋,看到一件奇怪的东西——水烟壶。玻璃瓶里面装着水,最上面放着一块加热的碳,有着绿色的玻璃瓶和蓝颜色的烟管。热情的主人示意我试试,我接过烟管就猛吸了一口,一股水果浓香从嘴里流进鼻咽腔,最后到了肺里,不冲不呛,非常柔绵。
我忍不住又多吸了几口,水烟壶里的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看起来就像是水在沸腾。水果香味夹着烟雾在我体内不停的打转,嘴里,鼻腔里,胃里,浓郁的烟雾让我这般迷醉。
恍惚中,这水烟竟然和鸡尾酒一般撩拨人心。怪不得马克吐温会说,“如果天堂没有烟斗可抽,我宁愿下地狱”。如果你爱抽烟,一定会爱上阿拉伯水烟。
天色渐暗,饥肠辘辘,我四下张望,寻觅着晚餐在何处。忽闻一阵焦香,寻香而去,找到了传说中的沙漠皮塔饼,这里的主食。摸起来粗糙,但是很有嚼劲,越嚼越香。
不知是饥饿还是因为第一次品尝的缘故,从囫囵吞枣到细嚼慢咽。有谁会想到这特别的美味竟然源自一种特别的燃料烘烤——骆驼粪。
没错,真的是骆驼粪,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唯一丰盛之品,它燃烧的能量赋予了沙漠独有的美食。正可谓人间烟火,无味杂陈。
有时候,一种食物要配上一种特定的情景和心境,就好比冬天雪地枯枝配上烤红薯的味道。难怪有人说,在沙漠,再美的风景都不及一顿晚餐带给你的记忆长久。
沙漠的人,吃的粗糙,吃的简陋,却活的自由,活的随性。
烈日俯瞰众生,天地间万物渐远去,只有风和漫天黄沙,苍凉而浑厚。
我想在沙漠中静坐,也想在沙漠中奔跑,还想甜美地躺在沙漠中,手捧黄沙任微风吹拂……总之,我想尽情地享受此刻的美好,满足我过去所有对沙漠的向往和至今不变的沙漠情怀。
回想来时,从高空俯瞰,黄沙漫漫,很难想象这块贫瘠的土地是如何孕育了千年的文明。
回想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写下这句:我来到,你的沙漠,走过,你和荷西,爱过的路。
沙漠里,最美的,是那永不灭绝的枯枝;
生命里,最美的,是那坚强过活的信念。
愿你,遇见,撒哈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