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刘爽回来,说到离中招只剩了一百天,他也焦虑异常。我们商定:这一百天,再也不动手机了,刘爽。
临睡前,他看书,却不是语文数学,而是一本色彩斑斓的《花漫》。我虽然不悦,但毕竟他是从手机里面出来了,看的纸质书。
过了一会儿,刘爽问:“妈妈,‘雅望’这个名字怎么样?”
“很好啊。刘雅望。”
我的本意是如果刘爽大名雅望也不错。刘爽却说:“妈妈,将来我生了女儿,就叫刘雅望。”
“好啊。”
“妈妈,您得帮我记住,别忘了。”
“知道的,不会忘。”
我想起了黄公望,就是画《富春山居图》的那位大家。他的字子久,取“黄公望子久矣”之意。
这个“雅望”,男孩女孩都可以用的。就像“刘爽”这个名字,很中立,无论是儿子或者女儿,都可以用。
一夜无话。
我早起跑步,到红亭驿时,抬头看见天上一行飞鸟,很高,应该是大雁。一队有近三十只,我数过的。他们时而一字形,时而人字形,时而弧形,从东南向西北飞去。虽然队伍形状时刻变化,但头雁总是在最中间最前面。
春天来了,大雁开始向北迁徙。
然后,我继续跑。途径东村,路边时而看见残砖断瓦,这次环境治理,力度极大,所有院墙外的厕所都被扒除。村部院子里,停放着好几辆工程车,推土机、挖掘机、大卡车。
到了西华,春节时我才认识的一大畦杜仲树,却个个东倒西歪横卧地头,我以为是主人找到买主,把一畦的树苗都卖掉了。仔细一看,却不是。地里有一个个的树根,那些树,是切地面伐断的。也就是说,养了三四年的树苗,主人放弃了,砍了当柴烧。
再走,一个小男孩在前面走,四五年级的样子,难得他起的这么早。我跑过时,他问:“你不是有三只狗吗?今天怎么剩了两只?”
“我家只有一个苹果,其他的是别人家的。这只也是别人家的。”我指着阿朱说。
“哦……”他说。
“您怎么知道我有三个狗?”
“我前些天看见你领着三只狗来着。”
“您家是这附近?”
“是的。”
我跑过去了。
一天一天,同样的路,不同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