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之语】‖乡间故事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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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故事的夏夜是没“灵魂”的,乡间故事虽然简单粗糙的,但它却使夏夜乘凉时光变得绚丽多彩。缀以溪风、蛙鸣、月光、故事的迷人夏夜,你曾有过吗?

夏夜又至,使我想起了儿时听过的三则乡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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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母与子

以前,村里住着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靠着种几亩偏僻地的薄田为生。孩子渐渐长大,娶不上老婆,整天冲老母亲发火,不给母亲好脸色看。有一天母亲生病起迟了些,早饭没做好,儿子生气了,骂她:“太不中用了!”她听了万分伤心,觉得自己无用连累了孩子。

儿子没吃早饭,扛着锄头下地去了,母亲在家做好饭后,决定给儿子送饭去。远远的,母亲出现在山道上,她手提饭篮子疲惫地向地里走来。儿子一抬眼就望见了她,知道她是送饭来了。

此时,地头一棵大树上,一窝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原来觅食归来的母鸟正嘴对嘴地给雏鸟喂食,小伙子一看,顿时心里一软,想起当年母亲不也是这样一口一口喂大自己的吗?现在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母亲呢?

他再一看,从山路到地里还要经过一道山涧,涧上有条晃悠悠的独木桥,他决定去牵母亲一把,于是扔下锄头,找了根藤条,向母亲走去。老母亲见儿子手拿藤条向自己走来,心里害怕,以为儿子又生气了,走到涧边时,放下饭篮子,纵身跳入了山涧。

儿子眼睁睁看着母亲落入山涧之中,等他冲到桥边往下看时,只看见涧底深潭水面荡着的涟漪,母亲没了。他大喊母亲,他万分后悔,但一切都太迟了。

这是教育子女要孝顺的故事,但悲剧的结局让儿时的我十分的难过。编故事者应该也认同悲剧更能警醒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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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一个年青人的故事

一个年轻人,家贫,到地主当长工。一天这小伙子正在地里干活,一个外地人路过地旁,自称收鸭毛的,向小伙子问进村的路,小伙子一看这人不像收鸭毛的,一路走来,麻袋子还是空空的,难道专门到本村来收?而且怎么从山上下来的,难道翻山而来?虽然一肚子疑惑,小伙还是指了指方向。

中午,家中老人送饭到地里,小伙子对他说:“今天,有个外地人进村了,自称收鸭毛。”老人一听说:“会不会是土匪来探路?”两人都担心不已。

傍晚,小伙子收工回家,走到进村路口,一看路边草丛有一处被踩踏的明显痕迹,小伙蹲身细看,丛中放着几条荊棘条,看来是有人在岔路口做记号。

小伙子到家,饭也顾不上吃了,立刻向管家的汇报这情况,地主一听,慌了。立即召集村人开会,最后一致决定让女人们带上孩子及值钱的东西先躲到后山洞穴里。其余村人统一躲进大厝里,关闭大厝所有通道的大小门,十几个青壮年在前排碉楼上枪眼处架上土枪应对土匪。

下半夜,狗开始狂吠,村口突然一声枪响,一群人持火把出现在村里,叫嚣着要放火烧村。小伙子拿着土枪,从土墙上的枪眼处往外看,只见一群人背着枪,举着火把在大厝前站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这时又一声枪响,土匪对着大厝的正门开枪了,碉楼上管事的轻轻发出射击的指令,细心的小伙子发现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被几个举火把的簇拥在前面中间位置站着,应该是匪首,小伙子深吸了一口气,瞄准正中射击,“呯,呯”枪响,正中间身材高大者应声倒下,土匪们慌了,赶紧去救。碉楼里的村民接二连三向土匪射击,受伤者惨叫连连,这土匪毕竟是乌合之众,回击了几枪,就撤退了。

天亮了,除了路边有些人家的粮食被抢走外,村里没有什么大损失,大家都安全回家。小伙子因为立了大功,受到财主赏识,招为女婿。

这个故事寄托了旧时乡间很多男子的梦想,那就是渴望凭着个人的勇敢机智,聪明能干来改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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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两姐妹

一户人家,家里有两姐妹,姐姐貌美肤白,聪明伶俐,父母十分喜欢她。妹妹长相一般,寡言少语,平时只会低头干活。

转眼两姐妹长大了,姐姐嫁到了大户人家,平日里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妹妹嫁了个普通农家,平日仍是不停地干农活,种蕃薯,刨蕃薯,切晒薯丝,一年蕃薯米会晒十几担。

母亲过五十大寿,姐妹两人都回家祝寿,姐姐带着在县里衙门上班的姐夫来了,寿礼是一对金镯子,若干绸缎布料,惹得邻居们不停来串门,要看那闪着光泽的布料。妹妹带来的是自制的十几个寿桃包,同来的还有同样沉默寡言的妹夫。

寿宴开始了,一家人围上桌吃饭,姐姐姐夫受人尊敬,大家不停地敬酒劝菜,妹妹妹夫两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也没人叫他们上桌吃饭,或许是席位不够了,或许是厨房离不开两人帮忙,总之他俩被忘了。

妹妹看着忙着洗菜,切菜的丈夫,心里觉得对不住,顺手拿了个寿桃包递给他,说:“先垫垫肚子,再干活。”这时母亲刚好走进厨房,一看这两人怎么在厨房偷吃,就不高兴地说:“外面客人还没吃呀,你们怎么先吃上了?要担心数量不够。”这两个老实人一脸的尴尬。

又过两年,姐夫因为抽大烟,家产逐渐败光,姐姐时常回娘家求救济,娘家兄弟见了她,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妹妹勤劳节俭,渐渐过上富足的生活,每年就蕃薯米就助给姐姐好几担,娘家兄弟争着和妹夫一家来往。所以世事的变化,谁能预料呢?

这是个多么简单粗糙的嫌贫爱富的故事呀,但奇怪儿时的我却听了又听,有时甚至还会特地点这个故事,让我奶奶一讲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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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许多年前的乡间故事,它早已悄悄渗入到我的心里,偷偷为我打上故乡的烙印,它早己缓缓融进我的血里,日日和我的血一起在血管里流淌。所以我走再远,也还是故乡人,因为我在夏夜乘凉时听过乡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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