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片两遍拉片两遍。第一遍是在法国看的韩语法文字幕,买票的时候售票员问我“你是学生吗”“你会韩语吗”“你会法文吗”,然后我顺利的买完了票。第二遍当然是近期,看完之后的感受是,基本跟我在电影院里看的时候理解无异,镜头和色调都非常喜欢,但两遍看完最大的质疑点还是在于,为什么穷人在进入上流社会后的切换能如此自如,针对这个问题回想了很多,我突然意识到,能想到的画面里,都没有宋康昊。于是,我开始关注有宋康昊的段落,拉了两遍。
人物设定,宋康昊是一个穷且懒的爸爸。
前半段,爸爸的懒,是懒得动脑。比如①一家人在叠披萨盒子的时候都被消毒喷物呛到而停工连声抱怨,只有爸爸没有任何影响眼睛死死盯着叠盒教程迅速操作,但需要去争取叠盒被克扣的工资时,妈妈儿子女儿都出动去争取了,但爸爸就在一旁一声不吭不作为;②儿子需要去争取工作时,妈妈提醒爸爸要给儿子打气就去给儿子打气,但最后还是儿子自己给自己打气;儿女为自己争取了合适的工作就去做;儿女手把手教学下也为老婆争取到了合适的工作。③当一家人遇到突如其来的意外仓皇而逃,女儿问爸爸,为什么会这样,爸爸告诉女儿他有计划,事后爸爸也回答了儿子,他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
而当他环顾已经没过肩的污水冲毁了他们的家,他哭了。(而我觉得,就是这一丝触动,为结局的合理性起了根本性的作用。)之后儿子与他对话,主人家让他开车买东西扮强盗,爸爸还是那个完全不过脑的爸爸,以至于突然一下子看到女儿,儿子,老婆都到了死亡边缘时,看到男主人嫌弃的表情时,他的反应是去捅男主人一刀,看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然后落荒逃走。
逃后,他告诉儿子,“到现在我仍觉得那天不可思议,好像在做梦……却又不是。那天我离开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我应该去哪里……”去哪里,躲进豪宅的地下室。
为什么说宋康昊演得好,整部影片中,儿子、女儿、妈妈、前帮佣,前帮佣老公,所有的穷人,都表现出了穷人也许该有的超强应激反应和适应能力,以至于你能很明显看到他们在不同环境下的状态切换。就拿儿子来说,给富家女当家庭教师时,立刻切换成一个很禁欲系的俊俏小哥哥,但在影片中其他生活化片段中,就是一个不会让人眼前一亮的待业男青年。试问,如果在真实生活中,一个人有了如此能展现自己的能力,怎么又会过成这样的日子。再来,前帮佣的老公,豪宅地下室的上一任住客,应该是半小时前还沉浸在奴役控制别人的幸福感中,被抓回地下室后,突然就很平静的开始感慨自己不生存于现实生活中,但感恩于表达要继续住在地下室里平静的生活,这里,是否再添加点求生欲会更合理些呢?
演员最基本的素养是“去个人化“,影片中所有演穷人的演员,单看他们在下层社会中的“真实状态”,和他们在上流社会中的“表演状态”,如果放在两部片子里,都是到位的,但是在一部片子里,同一个人物上,好像都有那么些突兀。而在这点上,宋康昊的表演是不可挑剔的,让人信服的。观众们在影片中,看到的是一直是一个精准于人不坏却又盲目的懒爸爸。除了被要求的夸张表情(表达家人训练过程中所需要的)和被淹水时触动(本片中唯一一次过脑了)以外,好像在遇所有事时候都是一张不带任何嬉笑怒骂的路人脸,却又时时刻刻都那么的“情理之中”。真的想不通这是天生的还是强生的……总之,是宋康昊的……
此外,关于都在吐槽的剧情直白的问题,基于我已经形成的个人喜好判定后,我需要yy两点辩解。
首先,电影的创作带有被理解的意愿。仅引用——陈凯歌说:“戛纳电影节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鼓励中国电影制片人、导演和剧作者,朝着我早在1978年就曾说过的一个方向(为大众拍摄的作家电影)发展……我发现伟大的导演如费里尼、伯格曼、科波拉、希区柯克……都是非常关心他们的电影能够为广大观众所理解的。他们的电影应该说是非常艺术化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难拍的,但却始终是易于理解的;如果无法让公众理解,太多是知识分子化的话,那不若写一本书,而不要拍电影。”
再者,译片,也许往往只有三分熟。我在电影院看的是完全没有对白支撑的生肉版本,和现在看到的相比,我觉得剧情理解上几乎没差异,那就说明,台词本身对影片没有加分,还有一种可能,字幕的表达不精准对影片起了反作用。在这里,我并不会韩语也不了解南韩文化,不应该再臆断下去,毕竟,沟通,交流,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