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月亮的晚上,我在看《有月亮的晚上》——席慕蓉的散文集。
当我一口气从第一页看到第四十四页时,呼吸一阵紧逼一阵地急促起来,以致于只能放下书,用几个深呼吸来舒缓心中的块垒。看似轻松的叙述下,每一篇都抛下一个凝重的思索与拷问,使得我的心思也跟着一点点凝结起来,直到难以呼吸。然而我又是享受着这样的过程的。
《迷题》一文说:生命有种极限,任谁也无法改变。她说她想变成一棵树,一棵可以继续生长,永远不死的树。迎着风雨光照在春夏秋冬里年复一年,要把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存进年轮里,一层松一层紧,一圈深一圈淡……我想,她也够贪婪的,我只想是一朵花就好,能有一季灿烂的花开就够了。
而当我看到《花的极短篇》后,我也变得贪婪了,或许还是变成一颗树更靠谱一些吧。《昙花》一开头就写道:他不应该送她一朵昙花的。文美在志成家看昙花,很晚了昙花还没有完全开,文美不得不先回家了,到家时,志成带着开得正盛的昙花也到了。这本来也正常,青葱年少的懵懂,青涩而美好的。然而结尾写着:“……他们从那一夜之后没有再相见。他不应该送她一朵昙花的,听人说,那是一种不幸的征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自然地把“不幸”二字加上了重音符号,瞬间联想着:志成怎么了?是不是回去的路上出了意外?如果只是两人分开了,作者怎么用“不幸”来表达?心揪起来,呼吸重起来了。
本来轻松愉快的《同学会》,最后引出了“无论遭遇到什么样的命运,也只有硬着头皮迎上去,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没有一个可以让我提着包袱去投奔的地方了。”是啊,越往前走越有更多的牵绊,潇洒地转身都已不能,还怎么提着包袱去投奔?去投奔什么地方?投奔谁呢?
一弯上弦月还挂在窗外,而天空已经放白。很多情绪可以感同身受,最好还是不要深陷其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