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逢一集,就是今天。
这才是早上的七点半,夏日的蝉鸣声便已开始播放,太阳白晃晃的,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淡蓝色。
昨日的雨早已了无痕迹,红瓦上的雨水早已被太阳晒干。
屋前的槐树给地面留下一片阴凉,还未凋谢的槐花散发着阵阵清香,耳边的嗡嗡声早已响起。沉醉在这槐香中,除了蜜蜂,也只有我了。
爷爷的“坐骑”是辆三轮车,和他一样,早已年老。车漆早已剥落,留下了斑斑点点的锈迹。他陪伴了爷爷很多年,也把我送向上学的车站,从初中到高中。
兴许是很年老了吧,它驮着我,慢吞吞的;但也和爷爷一样不服老,修修补补了很多次,还能载人。
到达集市,喧哗热闹,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日常用品,瓜果蔬菜,衣衫鞋帽,琳琅满目。空气中混杂着炸货的油烟味,瓜果的香味。见面的一声招呼,小贩的吆喝,呜呜泱泱,都聚在了这里。
摊位大都固定,小时候的记忆也与眼前的景象重叠。商贩们热情地贩卖推销,不买不要紧,可以先尝尝。货比三家、对半砍价是这里的购物小技巧,随便一个摊就能找到激情论价的大妈。
集市上没有年轻人的身影,都是邻近村庄的老人。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老年人的社交,他们满头华发,皮肤黝黑,腰背佝偻,却穿上最靓丽的衣服,颜色鲜艳,来赴这场乡村的盛会。
集市的很多人都是爷爷的旧相识 。有年轻时相识的好友,许久未见的老伙计。他们高兴地紧握双手,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露出快乐的笑。几句寒暄后便问年龄,爷爷骄傲地炫耀自己“八十多一”,得到一串震惊。确实,爷爷看起来的确没有那么老,挑柴抬水,爬墙上顶,他仍然能行。
他们似乎对待“生老病死”早已坦然接受,闲聊着自己不知还剩多少的以后。
受不了太阳的毒热,一番采购过后,便启程回家。好在路上是一溜的树荫,阳光透过树缝撒在身上,蓦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