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跨年
今年跨年,儿子赴港爬山,老婆参加广场舞群聚餐。我本喜静,又厌舟车劳顿。高雅交响乐音乐会,门票贵,听不懂,本城没有。对那些劲歌热舞,对C湖边那些姑娘扭腰肢不感兴趣。要是“丽江醉乡民谣”夏先生,四姑娘吉他谈唱,门票不贵,还会去看。最后,只有居家读书。
时杨争光《从两个蛋开始》书到,叫老婆顺取回家。初阅几章,不同凡响,耳目一新。我读中长篇喜欢慢品。今日读四章,逐暂放下。又翻“某信读书”,发现乔阳随笔《在雪山与雪山之间》,不错,一气读完,只觉惊叹。
惊叹文字纯净,犹如雪山之雪;惊叹作家纯净,犹如雪山之雪。
乔阳曾是四川成都的一名注册会计师,因为厌倦职场生活,20多岁先后来云南迪庆州德钦县的飞来寺村、雾浓顶村生活,帮助当地援建藏文学校。此后20年间在云南的高原地带生活,让她对当地藏民的生活和高原植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数十年如一日地坚持展开田野调查,拍下了大量高原珍贵植物的照片,记录它们的生长过程。在观察大自然的过程中,乔阳也在观察自己的内心,得到内心的安宁与快乐。
曾读《瓦尔登湖》,也许文化背景不同,太隔。几次翻开,终不忍卒读。逐放弃。乔阳的文字,像有魔力,拉着我,读完最后一页。
我向往雪山,好奇雪山。那是一片圣境,令我今生痴迷。之前读过本土作家李旭几本关于“茶马古道”著述,初略了解雪山。
作家是幸运的,是幸福的。一个人能把自己的兴趣爱好,发展成终身职业,怎不幸福?作家痴迷雪山,痴迷雪域植物。她也熟悉雪山,精通雪域植物。正像作家说的,在那里,她只与当地藏民来往,与北美自然摄影师威廉博士来往,与滇西植物权威潘老师来往,其余,一概屏蔽,怕被世俗打扰。多么纯粹的人?这种人太少太少!
事实,她除为孩子学业(陪读),短暂居住大理之外,都是留在雪山,留在飞来寺村,留在雾浓顶村。她的丈夫也爱雪山,孩子也爱植物。多么纯粹,幸福一家。
她的文字干净,像雪山圣域,极具穿透力。读后,还会读第二遍,读第三遍……且终生难忘。这是一本荡涤心灵的书,它太纯净太纯净。
回味作家自序:“我没有写过书,也不知如何写序,想来想去,应该介绍一下我为何在此,又为何一直在此生活,而自然,是如何在我的生命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它实际上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是主要的力量。……”
陶渊明写《五柳先生传》,是心灵外化,是在写自己。张炜写《唐代五诗人》(王维,韩愈,白居易,杜牧,李商隐),写《陶渊明的遗产》,一样在写自己。他 敬仰这些诗人的才华,崇尚陶渊明先生气节。乔阳写《在雪山与雪山之间》,同样写自己,写一个热爱雪山,热爱植物,热爱自然,干净,纯净之人。我忽然明白:为文,“功夫在诗外”。只管修心,只管致良知,只管做人,只管做事。乔阳从没写过文,六祖惠能大字不识,心修好了,良知有了,人做好了,事做好了,文自然而生,文自然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