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点不黑天的法国,实实在在地提醒我们,白天已经开始拉的足够长。里昂现在进入一个最舒服的天气,不冷不热,阳光总有和煦春风相伴( 虽然已经夏至了然而还是穿长袖)。大概傍晚7点开始,冰上一瓶长相思,应该是我们对8点半落山的夕阳和感恩生活的基本尊重。
和朋友在Aromo (一个葡萄酒吧)久聚小酌,第一瓶就是cloudy bay (云雾之湾酒庄),马尔堡的酿酒先驱,长相思的标杆酒庄。成熟且芬芳的热带水果和百香果的味道一入口就充满整个口腔,随后又干净利索地转入到醋栗青椒烟草香调,层次分明,干净不带有一丝迟滞感,收尾处理得同样很干脆。
完全不同于sancerre的"高级矿物"基调,这让我想起最近喝的另外几款新西兰长相思。
虽然新西兰的气候和桑塞尔完全不同,口齿生津的酸度却是合格长相思的必备特点。马尔堡是新西兰长相思重要产区,也是新西兰日照时间最长的地区,气候凉爽,湿度较大,土质以黏土质为主。日暖夜凉的气候让葡萄在经过一段长长的成熟期之后,仍能保持均衡的酸度。Clos henri 作为法国本土sancerre产区的长相思大户人家,把自己的种植和酿造理念也开拓到了马尔堡。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柑橘果园和荒野植物园的比拼。产自特定园区的 Clos henri vineyard marlboriugh 2017 sauvignon blanc ,高酸度,青草芦笋黑醋栗的生青感夹杂在柠檬和青苹果的芳香中,尾韵是西柚柑橘的回甘。100%的不锈钢桶发酵培养,这种奔放且过渡极快的口感赋予了新西兰长相思更多的活力和包容性。
同样是在马尔堡,罗斯柴尔德旗下的RIMAPERE 2018年份Rimapere marlborough 2018 sauvignon blanc ,26公顷左右的葡萄园在rapaura roade 旁边。同样青草植物的前调,入口风格也是激流勇进,杏仁蜂蜜香气都随着酸度急剧涌现出来让收尾很干净,表现出更多新西兰长相思的爽脆和活泼感。
卢瓦尔河谷的纬度比新西兰马尔堡要高6度左右,更长的光照时间,但是气候属于凉寒体质。回头看我最熟悉的中央产区长相思,学会的更多得是,一层一层内敛地仔地氤氲着碰触,让细腻和优雅都在无形中渐显出来。
桑赛尔的土壤主要有3类,分别是白垩土(chalk)、沙质石灰岩(limestone-gravel)和硅石(silex)。在sancerre 产区,弗朗索瓦•科塔酒庄的葡萄收获时间要比同产区其他酒庄晚一周,这让酒庄酿成的葡萄酒酒体圆润,层次丰富。 François cotat " Les Monts Damnés 2015",发酵后期的轻微搅桶来让葡萄酒和空气接触也获得更多的风味物质,8个月大桶中培养,所有的步骤在我眼里最喜欢找寻的,除了他的矿物质感,还有她柔软的奶油气。2015年是个比较热的年份,青色草本混合黄色水果的香味 ,入口中等酸度,入口浓郁的热带水果香气之后带出的一丢丢苦味在口腔里徘徊,意外恰到好处地让整个酒体跳出平庸和沉重感, 拨云见日地让我感受到她应有的细腻感。
和sancerre一样,普伊-富美也是以以石灰岩土壤为主,含有大量的海洋生物化石,不过比起sancerre的奶油和圆润感,pouillyfume总是给我一种尖锐和凛冽的感觉,静水流过小石边,是一口普伊福美喝下去给我最直观的感受。前调高酸度的柑橘水果香气,在酸度的调解下后调一定要有矿物,火石气味,再用柠檬,蜂蜜和柑橘来回甘收尾。这就是我心里徐徐默念的一套pouillyfume感官流程。
如果喝惯了法国酒,对新世界的大门不免都会有一些过于直接的不适感,但这种不适感并不是贬义,在第二口之后就会变成对一个新世界的探索和对比。这种感觉可以形容地很贴切: 就像在节奏缓慢的欧洲呆久了忽然回国内面对快节奏和高科技的不适感和新鲜感。仔细看来在我一路学酒过程中,口感的碰撞绝对是最让我惊奇的,旧世界可以保持自己的姿态,新世界亦可以在风潮中异军突起。
葡萄酒有时候更多是个靠天吃饭的行业,而优秀的酒庄则更多扮演着尊重风土的搬运工,我们后期所做的任何调教和培养,其实都是在调动风土本身的潜力。化繁就简的口感并不能一定展现出一块风土的潜力,复杂冗长的加工也不一定能传递一款酒的最佳品质。现在已经不再单单是某个产区或者某个国家,在做反应风土的工作, 世界大同。
可惜在法国,外国葡萄酒永远都显得"不可多得"。喝到新世界国家葡萄酒的机会远比在国内要难得的多,被朋友调侃道,想喝新世界喝个痛快就要回国喝啊。
看来以后也要经常回国学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