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母亲节,因为要值班,只能今天回家看爸妈。
记忆里的爸妈,没有什么特别偏爱的美食,他们好像啥都吃,并且吃得有滋有味儿。其实,那样的生长年代,也是没有啥可挑的,温饱都成问题。但我记得老爸不喜欢吃萝卜和豆子。那还是小时候和奶奶睡,她老人家一边扇着蒲扇给我们姐弟仨赶蚊子,一边给我们讲爸爸小时候的事儿。那时候可怜啊,家家户户都一样,没有米面吃。都是清水煮萝卜,天天吃,顿顿吃。萝卜吃着吃着没有了,就去地里挖白菜根煮着吃。吃得人都浮肿了,胳膊腿儿摁下去就是个坑。奶奶说我爸呀,萝卜吃进去拉出来还是萝卜,人瘦的不成样。有一天,吃完饭,爸爸就喊着说看不见了。奶奶慌了,用手在爸爸眼前直晃,叫喊,她老人家都吓死了。还好,只是短暂的,不长时间又恢复了视力。不爱吃豆子,那是因为那时没得吃,粮食都上交国家了。乡亲们就把玉米棒子外边的叶子,我们农村人叫它“包谷蒛蒛”,给上面泼上水,发酵,拿石磨磨成粉,吃那个粉。那个东西发酵时会发霉,那个味儿据他老人家说是豆子就有。所以,他到现在都不能吃豆子,一闻到豆子味儿就想吐。唉,闹饥荒啊,艰苦着呢!虽是爸爸的故事,但那也是妈妈生长的年代。她一定也受了不少的苦。
妈妈不贪吃,日子勤俭。她从来不曾说过自己受过多大的苦,积极乐观。六十几岁了,上个月,突然说想吃葫芦头。说是生在陕西,从没吃过葫芦头,想尝一尝。我和帅哥驱车,特意跑西安,带她去下最好的管子。尝了几口,她说晕车,吃这个太腻。实际上是看到了菜单上的标价,觉得贵。硬是让我们少买一份,把她那碗分着吃掉。
她说过:好吃不过饺子。我的饺子,包得比她还好,算是拿手饭。她爱包韭菜大肉馅儿,今天就给妈妈包顿韭菜馅儿的饺子吃。
这是我小时候她教我包的花样,她说是“小老鼠”。我现在捏得很顺手,漂亮。
这是家常包法,馅大皮薄。朋友们也喜欢来我们家吃饺子,我通常包好几种馅儿。莲菜大肉的,韭菜鸡蛋的,茴香大肉的,都吃得肚肥肠满,回家还要带走一饭盒。
今天,父母俩人胃口显得特别好。拿大碗吃了两碗,嚷着好久没有这么香的吃饭了。听得我眼泪汪汪。
妈妈视力已不如从前,她说,可能是那时候晚上在煤油灯下给我们做鞋子把眼睛看坏了。给她买的老花镜,今年老爸又给换了,说以前那个已经看不清楚了。她闲不住,一边看小孙孙,一边秀“金陵十三钗”。今儿我回去,她就迫不及待给我展示她的作品。
爸爸收拾楼上杂货间,翻出破旧的相框,掏出老相片给我看。这是年轻的妈妈,搂着我和姐姐。
年轻时候的爸爸,帅,且文艺。老爸是文青,拉得一手好曲子。笛子、二胡、手风琴都拿手,现在改养花了。
这树花开得满院子落红,还有天井里的葡萄藤,都是满满的幸福……
家门前的小树林,老爸给绑了个吊床。看我如此悠闲!
门口的蔷薇,我也美美哒!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为了子欲养而亲还在的时光,为了父母,还在我们身旁,我们要好好活,努力活。